狄烈看了他一眼，也停下了手，麵無神采，隻要一雙眼眼深處，彷彿在跳動著兩團烈火。
楊折衝張弓搭箭，翼翼靠近土坑，用箭矢漸漸扒開雜草——一個蒲伏在地，寂然不動，渾身汙泥且披頭披髮的女子呈現在麵前。
“看你丫的還敢追殺我！”狄烈對勁地收起偷襲步槍，回收了兩枚彈殼。這，或許將來還能夠再操縱。
這一撤就到了中午，直到對準鏡裡再也看不到一個金兵巡哨，三人才返回淩晨暗藏的地點。這時洹水兩岸已規複了一派安靜，而金軍大營則駐紮在洹水北岸的一個叫野鬆崗的處所，距此地另有7、八裡遠，隻要不過河，臨時是冇有傷害的。當然，他們不是來旅遊的，冇有傷害當然要過河，有傷害一樣要過河。
朗朗晴空下，三個活人，滿坑女屍，相映之下，陰沉宛然。
距他們埋伏處約百丈以外，是一條寬廣的大河。據楊折衝說，這就是相州的洹水。入夏之際，水量豐沛，加上昨日那場暴雨，使得水麵上漲，水流湍急。
“昨夜就死去了？”葉蝶兒失神地喃喃自語，渾身力量彷彿因捶打狄烈而用儘，嬌軀漸漸軟倒，“姊姊，奴的姊姊……”俄然一下撲到大土堆上，冒死用手刨土。
楊折衝呆了一呆，下認識鬆開弓弦，伸手探了探女子的鼻息，神采一喜，轉頭大呼另有氣，她冇死。”
不知過了多久，葉蝶兒俄然撲到狄烈懷中，用儘滿身力量，瘋一樣捶打著他，嘶聲道這就是你今晨所看到的統統？你明顯看到了，卻不去禁止，你好狠的心……”
緊跟在他背麵的一名金兵猝不及防之下，遁藏不及，馬蹄踩踏上死肉，頓時馬失前蹄。被絆倒的戰馬半跪著向前滑行了十餘丈，強大的慣性將馬背上的金兵狠狠摔飛出去，那金兵象石頭一樣一起翻滾，當滾到河灘邊時，已經是血肉恍惚，完整分不出那裡是頭臉、那裡是屁股了……
楊折衝正想腆著臉向狄烈討要對準鏡看一下，剛湊過身去，卻見狄烈放下對準鏡，緊緊皺著眉頭，硬邦邦丟下一句話你們在這等著，我到前麵去探察一下。”
令二人感到奇特的是，如許暗淡的視野下，狄烈竟然舉著那奇異的千裡鏡，毫無停滯地察看——莫非，這寶鏡竟能疏忽暗中，明辯秋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