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兒嘿嘿一笑,道:“這還真是一處人間瑤池。”
乞兒午間才醒,擔擱了半日工夫,便想藉著月光趕路。白天裡,氣候炎熱,反倒冇有夜間行路來得舒爽。一陣冷風吹過,異化著野花香味和綠葉的清爽之氣,當真沁民氣脾。
但見得水潭中間遍植楊柳,在氤氳水霧中婆娑而舞,美得令民氣醉。初始時,水聲並不大,等走到水潭邊上,直麵瀑布時,俄然水聲雷動,震耳發聵。竟是山壁內凹,構成三麵覆信壁,將水聲都攏到了一起。
這夜,月圓如盤,銀光亮白。
闊彆了俗世的煩囂,四野靜的蹊蹺,萬籟無聲。山坡上樹木悄悄搖擺,攪動蔭放工駁陸離的碎影,變幻無方,如煙霧般昏黃。山底大河垂星,銀光泛波,碧水泛動,直流入天涯,彙入銀河當中。
乞兒沿著山壁而行,直行到半夜月明,才走出山壁的範圍,暴露一段陡坡可勉強下去。乞兒本想一鼓作氣,下了山再歇腳,可女道者見月便醒,也不與乞兒言商,掙紮著下地,對月靜坐,刹時入定。乞兒冇法,隻好陪著女道者安息。
乞兒本來衝動的表情已垂垂冷卻,眼看夜幕來臨,便隨便尋了一間屋捨出來,籌辦安息。但是剛踏進屋內,乞兒卻雙目圓瞪,惶恐失聲。
乞兒邁開大步,剛行一段,卻聽背後女道者道:“放我下來!”
乞兒謹慎翼翼行到瀑布邊沿,遮目俯瞰,但見得山壁如削,直落千丈,激流如龍,好似墜落九天以外。兩側山壁奇石崛起,雖稍做和緩,卻也無路可下。激起的水花沐浴在陽光下,五彩繽紛,美不成言。乞兒感慨天神之獨具匠心,卻無閒情賞識美景,東眺西望,隻想尋一條下山的路子。
轉頭看望女道者時,不由先是一驚。女道者還是保持著打坐姿式,卻歪倒在一旁,不知存亡。乞兒忙上前探看,覺她鼻息順暢,呼吸陡峭,這才放下心來。
乞兒不由大為詫異,揣摩道:“莫非接收明月光彩就是成仙之道嗎?”腦中靈光一閃,嘴角一咧,喜道:“我也嚐嚐。”當下,也忘了天上無月,學著女道者的模樣,盤膝而坐,手中捏個法訣,有模有樣地修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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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剛坐了半晌,一天的怠倦泉湧而上,頓時神疲身軟,昏沉欲睡。就在乞兒奔赴周公之際,夜空中卻傳來了幽幽的笛聲。笛聲悠然,卻極動心靈,聽得幾個音符,便睡意全消。
乞兒鼓起勇氣,大喊道:“你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