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燮神武六年,羽烈王高坐在太清閣的臨風處宴飲,對“燮初八柱國”之一的謝太傅說了這段舊事。
“但是……我有點困了,我想去睡覺了,”姬野站了起來。
三個男孩圍著她,看她高高的揚起手,扯著鷂子小跑,在草地上輕巧的左閃右閃。羽人像是風的兒子,不管風向如何竄改,鷂子在羽然的手裡都是穩穩的越飛越高。羽然手裡的線幾近放完了,高空中有力的風吹在大鷂子上,她輕得像是要騰空飛起來。
謝太傅去世的時候,這段筆錄公諸於世。史官錄入了《羽烈帝起居注》。
“長公子還冇有……”侍女躊躇著。
“我不想去,歸正我們又冇有錢買,”姬野點頭,“傳聞河洛平生也做不出幾件東西,運來?是商會的軍人搶來的吧?”
姬野看著蹦跳的昌夜和惶恐不安的侍女,靜悄悄的回身出門,抬頭瞥見了天空瓦藍的一色,白雲中一隻素淨有如烈火的鷂子飄著兩條長尾高飛。
“我拉著你,”一個胖胖的男孩躊躇了好久,在衣衿上擦擦手,伸出去要拉羽然。
四月,離國公輕騎三千人北上,夜戰斬殺敖太泉,降淳國為公國。敖太泉季子被解送到天啟關押,年僅十歲的侄兒敖之潤即位。朝野感慨忠心勤王的諸侯又去一家。
當時恰是敬德帝姬昌夜在位。天子閱稿後勃然作色,三個月裡斬了史官十七人。但是第十八位長史還是把這段話入了《羽烈帝起居注》呈上。
喜帝八年三月。
車輪碾壓空中的吱呀吱呀聲吞掉了他的話,驛路煙塵,運氣中的第三小我正踏著千裡的長路,從草原之國去處下唐的南淮城。
諸侯震驚,奏章雪片一樣飛到帝都,離國的赤甲馬隊則高舉帝都少府卿的旗號,直逼諸侯都城收取宗稅。淳國公敖太泉脾氣狠惡,帶三萬風虎鐵騎扼守當陽穀,順從離國征稅的使節。
幾個男孩俄然來了精力,把昌半夜圍起來:“你想如何樣吧?”
冷月清風,一片沉寂,就象好久之前的阿誰早晨,姬野抱著雙腿悄悄的坐在屋頂上。
“有人……打你了……”羽然吃驚的瞥見姬野臉上被竹鞭抽出的血痕。
“姬野,姬野……”彷彿另有人在背後小聲呼喊他。
“她……”姬野的神采俄然變了,他緊緊握著羽然的手,反逼上一步,“她就是我的!又如何樣?”
“誰是笨伯啊?”一個男孩嘟嘟噥噥的。
應著她的話音,姬野從牆頂上鷹一樣掠出,一聲不啃的奔了過來。男孩們彷彿有些驚駭他,不由自主的退了開去,姬野從羽然手裡接過了線。他在草地上飛跑,孩子們追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