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見閻羅將筆掛在琉璃筆架上,緩緩起家。紅色的袍子娓娓落地,墨藍色的發流瀉下來,幽都藍色的光芒映在他的臉上,顯得神采慘白卻又魅惑。他悄悄走下來,一步一罪化,一步一蓮華。比那天上來的神仙更具出塵的仙姿。
他右手執筆,食指悄悄一劃,一道淩厲的白光覆蓋我的滿身,火線不速之客的金光也被壓了下去。初來幽都,便如此開釋周身仙氣,不過就是想給我們上馬威。說來也是悲慘,鬼是六界當中職位最卑賤的形狀存在。閻羅說過,人雖纖細,卻有著最大的變數。他們可覺得愛、為情發作出前所未有強大的能量。可幽靈就隻是幽靈了。
辛巳年七月十四
閻羅還是沉穩的寫著甚麼,我回身看向火線的神仙。未經通報直接突入人家府邸,本來天上的神仙也不過如此。來得是兩小我,一個手執紅色拂塵,一身玄青色袍子。一個握著一把又寬又厚的大劍,倒是比前者更加壯碩。雖貴為神仙,不過眼神卻流露著私慾的火焰。
他坐在那邊,彷彿離我很近,卻又很遠。骨子裡透出來的清冷將他與世隔斷,隻可遠觀,不成輕瀆。我經常感覺,同他說話,都會玷辱了那一身仙氣。他就如許坐著,我就如許看著,萬籟俱靜,光陰如白馬過隙,一眼萬年。
他笑起來很都雅,隻是每次他看著我的時候,我總感覺寥寂。那眼神纏綿而又和順,卻透過我的身材,透過我的靈魂,不知向誰淺笑。正如現在,他端坐在紫檀木桌前,右手提筆寫寫畫畫,而我是不能看內容的,不然他會活力。
“如此說來,倒是吾等衝犯公子失禮了。”鋒利刺耳的聲音劃過耳膜,狠惡的疼痛將沉湎於閻羅萬般誇姣中的我拉了出來。扭頭想要看清聲音的來源,卻被強大的金光壓迫不得不跪下,又冒死想站起來。正在掙紮間,下認識的看向閻羅,彷彿靈魂深處就知他能賜與我統統安然,能護我全麵。
他是真的都雅,閻羅夙來白衣,從未見他換過其他色綵衣物,那紅色,純粹的讓人哀思,彷彿千億年的記念,卻不知他在記念誰。素白的衣服上用金線描邊,於袖口和腰間繡著活動的蓮花,淺淡的一不留意便錯過了這世上最精彩絕倫的仙資。白衣勝雪,長髮如瀑,墨藍色的發簡樸豎起,不知那髮色本是墨藍還是被幽都藍色的光映染,流散在白衣上,一身流光包裹著他,崇高的不似這鴻蒙之人。冷僻的端倪間掩蔽不住的狷介冷峻,眼落星鬥,冰冷的目光流瀉如月華,俢長的睫毛掩了半身冰冷。陋劣的唇微微上揚,世人常說薄唇之人涼性,涼性之人寡情。我卻感覺他溫潤如玉,隻不過雲淡風輕罷了。多一點過分,少一點不敷,而他就這般以神仙之姿絕立幽都,崇高的萬鬼臣服。看著他,就會感覺冷,可又想捨棄統統投入這冰冷,豈焚身之可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