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知緩緩抬起手在懷中摸索了一會兒,取出一顆紅色的玉石,玉石光滑圓潤,像是一顆完整的心。
長離依言去給她倒了杯水,發明少了一個杯子,便翻起了另一個杯子。遞水給她時,她抬起手來,廣大的袖口將手指儘數諱飾了去,隻暴露半點指尖,瞧著仍然是瑩白如玉的模樣,她漸漸地將水喝乾後,雙手隔了衣袖捏著杯子,看向他,聲音輕柔隧道:“我這模樣嚇到你了吧?”
“為甚麼呢?”他沉沉問道。
長離定定看了她好久,啞聲問道:“這是甚麼?”
她用手捂著嘴咳了兩聲,反倒咳出了滿手的腥甜,那膩白的掌間血紅般般,長離看得眼熱,她順手在被褥上擦了擦,然後說道:“我曉得你有一名血親,曉得易容竄改之術,我這回走得倉猝,有很多後事將來得及摒擋,可否讓她幫一幫我?”
長離見不得她這一副看破存亡的神情,徑直拂袖而去,九知獨安閒床上躺了好久,隻感覺渾身高低都怠倦不堪,但口乾得很,長離又不在,她隻能獨立重生去給本身倒水喝。
那該是多麼動聽心魄的畫麵。
到最後,她每走一步都會停下來歇息好久,一頭青絲業已化作烏黑,在魔界毫無熱度的銀日下泛著冷僻的光彩。
成果話音剛落,便被九知抬手一巴掌給扇得一個趔趄差點撞在牆上,站穩了後臉頰上火辣辣地疼,轉頭看疇昔,九知正坐在桌邊揉動手,笑眯眯地看向他:“你再胡說一句,我便撕了你的嘴。”
內心像是被撕扯著,如同又在那渾沌中走了一遭,鋒利的刀刃切割在心上,將她僅存的期冀都斬碎,消靡殆儘。
那顆玉石在她掌心動了動,她握住它的力道非常地輕柔,像怕將它碰碎,她淡淡笑了:“這是我的心啊。”
她向來是高傲至極的性子,從未曾開口有過求字,如果換作往昔,長離必然鎮靜地眉飛色舞,但現在倒是在這般得誌衰弱的環境下,長離輕浮的眉眼也變得沉凝,坐在床沿上對她道:“你講。”
但慾念卻從未停止過,身材內的血液也未曾因那些道法自但是變得冰冷,他隻要想到那日她俯身時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他就感覺血脈賁張,想要將她的喉骨捏碎,讓她那雙老是帶著悲憫的眼角暴露絕望的神情。
她彷彿是想起了甚麼,又添上一句:“當然,除了我以外。”
她呆愣愣地看著鏡中的人,本來燦若驕陽的端倪已然血肉恍惚,那張曾攝民氣魂的麵龐被切割成數塊,不計其數的傷口在本來光亮的臉上盤根錯節阡陌縱橫,顯得猙獰高聳。她不成思議地摸著這一張臉孔全非的臉,掩在袖中的手也露了出來,還是是傷痕累累,尋不出一塊無缺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