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纖細的悶哼響起,人彘臉部漸扭曲,以前麵上似有若無地漸漸氤氳出一層碧綠色的瑩光,如迴光返照般整張臉刹時活潑明麗起來,望之雖詭異,卻也美得驚心動魄。
想必她疇前蠢到老天都看不過眼,故老天賦給她機遇,令她重新來過。既如此,那麼這一世的棋局,當由她執子圍殺,落子將軍,不是麼?
下頜微抬,又道:“知我為何帶你來此麼?念在你我姐妹一場的份兒上,在你死前我便說與你曉得又何妨?反正你今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就算曉得……”
“中午三刻到!”監斬官擲脫手中火簽令,“行刑!”
冷玄月見狀莞爾,她放下車簾,執帕擰開琉璃瓶蓋,“你必然不信賴定國公會勾搭梔影國,對也不對?”她將琉璃瓶口斜斜對著甕沿,手腕輕抖,一隻色彩素淨的綠蜘蛛跌入甕中,隨既又緩慢躥至人彘脖頸。倏忽間,便自人彘脖頸冇入,不見其蹤。
車輿內,人彘也緩緩展開眼,目無焦距地望向法場。當視野觸及定國公佳耦,瞳孔驀地放大。
霧,綠色的霧,一絲絲,一縷縷,自車輿漫出。輿內綠霧翻滾,一根極細泛著幽光的絲線,一頭連著甕渾家彘脖頸一頭纏在冷玄月脖子上,一道綠影帶著絲線繞著冷玄月脖子逆向不斷轉著、轉著……
然都城卻沸騰起來,天子駕崩不到半年,曾經風景無窮的定國公府闔府高高攀被儘皆押往西街法場,直等中午三刻一到便要開刀問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