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俄然“咯咯”地笑起來,她抬起纖細的小手,拍在郭臨的肩上:“阿臨,你真是……不要嚇我嘛,這麼簡樸的事情直接說就行啊!”
“是為悔已。”陳聿修的目光,悄悄地放在大殿角落的郭臨身上。
阮雲抬眼迷惑地看向她。
郭臨點頭苦笑:“雲娘,你能想開,我很歡暢。可惜,恰好是這麼好的時候,我卻冇法在你麵前將豪傑做到底了。”
“願在地而為石,承纖足作基踏;嗟隔靴之溫存,時三生乃得見!是為何也?”
“賀柔,鎮國侯的小女兒。”郭臨道,“她是嫡女,也是趙王的未婚妻。但因父罪不及女,被分外開恩放逐了。”
她望向瞪大了眼睛的阮雲,澀聲道:“以我妾室的名義,來庇護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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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臨滿臉遺憾地搖了搖酒杯,歎道:“可惜下官方纔驚落了杯子,現在殿下有酒,而我卻無。不能與殿下痛飲一杯,實乃遺憾啊。”她朝德王恭恭敬敬地一鞠,“不以下次邀殿下於下官府中一聚,必當縱情。”
“煙兒。”秦慕櫻抱住煙兒的胳膊,煙兒悄悄地環住她,感到袖口上一陣溫熱,秦慕櫻的眼淚無聲地流淌著。煙兒剛要出聲欣喜她,卻聽她低聲呢喃:“我必然要嫁給他。”
她俄然俯身,撿起地上的酒杯。眯眼笑道:“殿下久居深宮能夠不曉得,南朝有一種螞蟻,擎天大樹都能被其駐空。”
“但說無妨。”德王談笑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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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熏見她們似有話要說,便輕手重腳地掩上門走了出去。
“蜜斯……”煙兒不知該說甚麼纔好。秦慕櫻忍了半晌,終究還是滴下淚來。她原覺得她會愛上郭臨,隻是因為那驚鴻一瞥的回眸,因為他居於高位的身份。他與她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隻是這些罷了。可早在不知不覺間,從旁人處問來關於他的每一件事,聽父親講起他在早朝時慎重安妥的發言,如現在這般偷偷跑出來瞧他的身影。他的身姿他的話語,早就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間,再也肅除不掉了。
煙兒隻得再次掀起車簾。從這裡往外看,那間小院的門口,一身胭脂錦袍的女子凝睇著郭臨分開的方向,眉眼中儘是滿足的笑意。固然麵上還是慘白得不見赤色,可不管如何看,這一頭順直的長髮,這小巧的身材,哪一處不是美。她身邊的婢女不知說了甚麼,令她責怪地蹙起眉頭,揚起小手朝那婢女打去,更將本來不完美的一絲病態也去掉了。獨獨剩下了清靈淡雅,嫻柔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