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有一種累，能比過現在。心如死灰，腿腳、心肺的疼痛又算甚麼……她苦笑著閉上眼，半晌後，感到手背上覆來的溫度。她淡然張嘴：“尋雪。”
窗外彷彿方纔下過雨，雕格窗扉上晶瑩地雨水隨風顫抖成滴，“叮叮”墜落，濺成滲入氛圍的絲絲清冷。偶有掉下的梧桐葉沾在窗扉，便被雨水緊緊地吸住。郭臨沉默望著那片葉子，火紅的筋脈曲延長展，金黃的葉片包縱著筋脈穿行……靜深若潭的黑眸中，印出兩點豔紅，卻暖不進心底半分。
“阿臨……”
車停在了內巷，卻不見人出聲提示。似有低聲群情陣陣：“女眷不該去覲見蕭貴妃娘娘麼……”
“可不是，丞相大人一結婚，都城多少女子得瘋。”
她怠倦地靠在床頭，朝他搖了點頭。
“尋雪，”她抬眸望向他，“對不起。”
小寺人挽起了車簾，她扶著雙寧走上馬車。桂殿蘭宮、瓊樓金闕一如往昔的華麗巍峨，可現在她已是與此不再相乾的人。
那隻手轉而握緊，她睜眼朝他望去：“分開都城吧……”
她低頭笑了笑，他目光灼灼地望著她：“然後再買艘船，本地南下，阿臨情願去那裡，我們就去那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