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癡頑。”
初夏的風輕拂鬢髮，全部的官袍罩在身上，有一種悶悶的熱感。金真跟著上任半年的新同僚走在大臣步隊中。揚手稍稍扇了下風，便感到身邊一陣馬鼻吐氣聲。轉頭一望，高頭大頓時，肅目英姿，黑衣披甲，恰是郭臨。
郭臨不解道：“恩師要回京一趟麼？”
郭臨一怔，抿唇笑道：“多謝，金真。人是我提出來的，倉促間忘了知會你。”
“轟”地一聲巨響，木屑血箭齊飛，屋簷似淋雨普通淅瀝瀝地滴著血。人們呆若木雞地望著那慘烈的場麵，久久冇法反應過來，直到一聲響徹雲天的尖叫傳來：“啊――”
“甚麼叫中風發作，爾等有力施救？”君意沈站在廳堂痛斥，地下跪了一群太醫，顫抖的如同篩糠。
郭臨垂下眼，凝神半晌，隨人潮上前。
“人間最岑嶺，便是魏國西麵的羅劄馬郎。可惜就算站在那兒也看不到大齊、漠北的風景。世上底子冇有能望清天下的山嶽。”他側過甚，看向他，“淵華宮的文學武識能夠堆成比羅劄馬郎更高的山，讓你看到更遠的江山，但也僅此罷了。能廣懷天下者，普天之下，唯有士之氣度。‘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得與亡孰病？’獨記過名於心，那就再也裝不下彆的東西。”
太孫詹事，隻要太孫一旦即位，便行職尚書令。高徹辰聞言挑眉含笑：“你看，你我師徒聯手，另有甚麼做不來。”
郭景雲撐著下巴，笑了笑，俊臉翰逸神飛。他站起家叉腰道：“想曉得，醜時三刻來鳳華峰找我。”
他隻感覺適意之極，好似人間再冇有能禁止他的腳步的存在。紛飛的思路不再壓抑，幾番幽想，恍忽憶起了少年期間。
郭景雲嘶聲輕咳，緩緩笑道：“理念分歧罷了。宮中前輩費經心機積累出現在的成績，可取之於民卻又不肯施於民，如此下去，三代必亡……咳咳，你聽了我的話，回到宮中把穩被他發覺，於你倒黴……”
那大娘猛地一揚鍋鏟，把掉在油鍋裡的頭顱甩開。頭顱落在地上，兀自打了幾個滾，髮髻上的玉冠“砰”地碎開。人們彷彿直到此時被這聲輕巧的脆響喚醒神智，錯愕嘶吼著四下奔散。
“……高大人說的是‘四物湯’？”
太孫從皇上寢室走出，一張清秀端方的臉上儘是疲傷。這二人同居一處，廳內一時詭異的溫馨。太醫們更是屏息靜氣，半點聲響不敢出。卻在這時，隔壁模糊傳來一陣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