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臨笑而不語,昂首瞥見兩名褚衣的淵華宮弟子上前,湊在高徹辰耳邊說了幾句。他微微蹙了眉,問道:“常繼?”
“……高大人說的是‘四物湯’?”
弟子點點頭,瞟了郭臨一眼。卻見高徹辰擺了擺手:“那你們就去吧。”
郭臨立於廊下,負手瞭望皇陵中的丘墓。
郭臨不解道:“恩師要回京一趟麼?”
太孫麵上還是一臉悲慼,唇角卻掛了一瞬如有若無的笑。君意沈喉結輕微咕咚一聲,探手扶住身後太師椅,緩緩坐下。
“臣觀陛下之症,應非本日而起。心悸頭暈,失眠多夢,舌質淡紅,脈搏細弱,正為血虛之象……《靈樞・九針論》說:‘形數驚駭,筋脈不通,病生於不仁,治之以按摩醪藥。’錢太醫您看,不如先用四物湯輔之按摩緩狀。臣行一趟藥王穀,不出半月,必會帶回良方。”
“弟子……癡頑。”
郭景雲嘶聲輕咳,緩緩笑道:“理念分歧罷了。宮中前輩費經心機積累出現在的成績,可取之於民卻又不肯施於民,如此下去,三代必亡……咳咳,你聽了我的話,回到宮中把穩被他發覺,於你倒黴……”
“是的……宮主說,殺了你,就能成為下一任無陌使。”他長吸一口氣,竭儘儘力不再顫抖,“師父,我是來取你的命。”
太孫從皇上寢室走出,一張清秀端方的臉上儘是疲傷。這二人同居一處,廳內一時詭異的溫馨。太醫們更是屏息靜氣,半點聲響不敢出。卻在這時,隔壁模糊傳來一陣對話。
太孫詹事,隻要太孫一旦即位,便行職尚書令。高徹辰聞言挑眉含笑:“你看,你我師徒聯手,另有甚麼做不來。”
初夏的風輕拂鬢髮,全部的官袍罩在身上,有一種悶悶的熱感。金真跟著上任半年的新同僚走在大臣步隊中。揚手稍稍扇了下風,便感到身邊一陣馬鼻吐氣聲。轉頭一望,高頭大頓時,肅目英姿,黑衣披甲,恰是郭臨。
弟子遊移道:“可公子回京如何辦?”
“……博廣弘大,浩然海闊,這指的可不是去往中原要包容的學問武功。”郭景雲站在他們一排少年弟子身前,手中軟皮卷書,一個一個悄悄敲在他們頭上,“聽明白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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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郭景雲,正笑吟吟地立在車頭,朝他招了招手。
“我自有主張。”他捋了捋髯毛,不再多言。弟子遂服從而去。
“諸弟子中你悟性最強,可總陷於入宮前的遭受,擔憂做不出成績宮主便會捨棄你。……小五,你有蒙古血緣,如果將來能下山,便用‘徹辰’一名吧,為師但願你今後,能做到不輸賢者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