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不久，瞥見火線道旁的樹下，斜卡著一輛破壞的馬車，恰是他們的。郭臨胸腔一陣砰砰直跳，顫抖動手，好一會兒才拔出刀緊緊握住，一步一步靠上前。
郭臨咬著牙，額上青經暴起，一把運足了力將他扶上馬車。身後刀劍破空，“砰砰”幾聲，已被姚易攔下。玉鏘手足並用，緩慢地爬上車。郭臨掩下車簾，腦中俄然靈光乍現，猛地伸脫手一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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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鏘用力地點了點頭。郭臨背過身，將陳聿修的雙臂扛上肩頭。臂膀觸手甚涼，她眼角一酸，默不出聲，背好人跳上馬車。
轟隆彈的煙霧緩緩散去，她拔出雁翎刀，往回走去，冷眼望著那還在地上打滾嘶嚎的樊家先人。
“阿臨，”陳聿修遲緩地呼息吸氣，“若你猜想是高徹辰做的，那麼，我們現在就走通衢回城。”
“我也是！”玉鏘捏緊身上廣大的袍角，烏亮的眼睛果斷地望著她，“我也要庇護爹爹！”
“嗯，爹爹明白，”她緩慢地把聿修移到一處土坡的背後，將玉鏘抱到他身邊放好，“玉鏘，你守著師父，莫要出聲。爹爹去探一探，有了馬車，我們就能快些回城了。”
側邊一高個仇敵俄然收了兵器朝她抱了下拳：“這位公子，吾等確切與你非仇非敵，但已有不得已的來由出戰，還請你亮刀吧！”說完，才挺起手中長槍，對準郭臨。
“聿修！”郭臨大喝一聲，後翻一圈靠近他們，順手抽出靴口埋冇的匕首，一把朝射箭的方向飛去。“撲”地一聲，聽著有人落地。她趕緊扶起他，往馬車處跑，那廂姚易已經拔出刀迎上來保護。
她既盼望頓時就能追上，又盼望一向追不上，姚易或許能順利地拋棄仇敵。可這條山路並不平坦，如果馬車出個好歹……她不敢再想下去，提了一口氣，身形快若閃電，半晌不斷。
“嗬嗬，”郭臨嘲笑一聲，話說到如此份上，那還客氣甚麼，“山東樊家槍又失了一妙手，可怪不得鄙人了！”
夜幕完整地來臨，模糊能見遠處村莊的幾點燈火，近旁卻已是一片烏黑。玉鏘跟在身邊，偶然被草木絆倒，也不哭不鬨。郭臨一陣欣喜，心下更加孔殷，就算走通衢不傷害，但到城中還得費上很多時，聿修卻不能再拖了。
玉鏘望著她往雁翎刀上撒了一把濕土，頓時明白過來，靈巧地點了點頭。
“這可不是普通的火屑，淬了南蠻一種不怕火燒的毒。眼睛是保不住了，但若等毒素侵入大腦，嗬嗬……奉告你，想死輕易。把你掛在樹上，等個十來天，看看你是疼死的，還是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