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人太過?”郭臨嗤笑一聲,目光微挑。她側過身,擋住諸方的視野,用隻要二人聽獲得的聲音低嘲道,“常大人,明人不說暗話,你常家在淮南做了甚麼,我但是非常清楚。”
“慢!”郭臨打斷他,“交代輕易,可本日我來找常大人,為的可不是幾張文書就能說完的交代。”
世子怔怔地被他拉到後院門,剛好瞥見那道圍牆,靈光一閃,轉而拽過白子毓:“繞道費事,翻牆疇昔!”
他彎唇低聲輕笑,郭臨不由怔怔地望著他,不知怎地,明顯是平淡得冇有一絲雜質的笑容,她卻似被那笑容牽動,心中刹時出現酸楚和刺痛。
郭臨打著長長的哈欠,跟著下朝的人群走到朱雀門。和金真一道上了馬車,直往京兆府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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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毓猛地回身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到一邊的牆角坐下。世子莫名其妙,好半天扒拉下他的手。正欲發問,卻見他一臉的難堪,一貫平靜的臉上乃至還浮起了可疑的紅暈。
“哼也對,你冇族冇親,出族除名你是不怕!”常興咬牙切齒,臉孔陰狠,“等著瞧,我不會放過你!”
清風淡淡拂過,倏忽似將心中的風景印照在了麵前,氛圍中連婢女也能聞到了。郭臨深吸一口氣,感受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陳聿修淺淺一笑,牽過她的手,走到園中一處古樸的迴廊中坐下。郭臨靠著褐黑輪紋的木柱,抬頭而望。頭頂陽光暖和,光禿的樹枝上胭脂點點,煞是刺眼。
世子深深地望了一眼,很久,他收回目光:“走吧。”
“郭臨,你莫要逼人太過!”常興急得滿臉漲紅,上前一步,和郭臨正眼相對。
“傳聞我的部下金真,數月後果出言不遜被常大人停職減薪。下官倒要問一問,是何時何地,口出了何言被列為不遜?可有人證?”郭臨笑得人畜有害,“光、壽兩州的贓官以機謀私,賣國斂財。才方纔被陛下重刑整治,我想陛下是不會樂定見到都城內,也有官員在濫用權柄的吧!”
不過嘛,就算冇有壽州山上的那檔子事,單單白子毓說的那些京兆府內常興耀胡揚威的做派,她就想好好補綴一下他了。
“你……你待如何?”
很快就有昔日親信湊過來奉告她常興人在書房,郭臨挑挑眉,挺胸負手,大步流星。當她英姿颯爽地推開房門時,常興正翹著腿擱在書案上,手中還拿了個啃了一半的酥餅。
他眼神有些飄忽,勉強清咳一聲:“那,既然如此,就與你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