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向來一言九鼎。”郭臨笑著揮揮手,表示他能夠退下。
總算是一起進了宮,皇上特地在大殿上慰勞了一番。但見諸將長途跋涉,都是一身怠倦,便叮嚀好生歇息。待後日早朝,再來論功行賞。
郭臨被瞧了個莫名其妙,陳聿修剛好瞥見,便笑道:“約莫是解纜前你隨口一句朗州要防,他卻當作豎子在理,冇有聽信,幾乎鑄成大錯。現在若不是悔青了腸子,就是在暗罵你烏鴉嘴。順道,還擔憂你這幾日是否會上摺子參他。”
陳聿修跟著步隊緩緩前行,俄然聽到一個壓抑的聲音從旁傳來:“陳聿修。”
她帶著陳聿修來到席間,座上氛圍恰好。
世子的臉刹時漲紅,呆立半晌拚不出一詞半句給本身得救。隻好重重地乾咳一聲,故作平靜地坐回席位。謝英芙見狀,知心腸遞來一杯水。
她一肘子壓下,陳聿修後揹著地,悶哼一聲。一著不慎便落了下風,他隻好無法地眨眼:“阿臨,你肯定……嗯,這個姿式?”
謝英芙坐在劈麵,抬眼瞅了瞅他們,撚著起帕子抿嘴偷笑。世子眉頭一皺,想也不想就道:“昌榮,不是哥哥說你,就是家宴,你也得重視下你未出閣的身份,阿臨他……”
崇景七年春,征南雄師連續堆積於辰州,沿各州府趕回都城,軍隊中的府軍送歸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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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英芙終究清楚眼下產生了甚麼,也曉得接下來要產生甚麼。她嚥了咽口水,儘量用最溫和的聲音喚道:“世子爺?”
這話還真是挑釁了個實足,郭臨忍不住心底叫聲好,一臉悶笑地去看陳聿修的反應。他倒是安然一笑:“阿臨貌美武強,對方擄不走她,退而其次找的鄙人。”
書房重歸溫馨,屏風後的一人卻已笑彎了腰。陳聿修抬腳走出,戲謔道:“大丈夫……?”
陳聿修俯下頭,又加上了一個深吻,封住她預要喋喋不休的唇。郭臨滿腹的火氣,想放卻放不出來。徒勞地在他的密意中溺水掙紮,卻隻能被層層包抄,再無餘力。
一旁新來的侍女不知環境,隻柔聲勸道:“蜜斯那裡有皺紋啊,明顯端容花姿,連世子都一日比一日對你好,奴婢可看在眼裡呢。”
謝英芙含混未懂,嬌聲道:“世子爺?”
行到近處,便見城門口前來來驅逐的諸人。七皇子打先而立,幾個月前的病態已全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那副慣見的玩世不恭。
“你……”
很久,風中送來一個平平的“是”字。陳大學士得了預期的迴應,心中一鬆。想要昂首再看看他,畢竟還是不忍,最後低低地感喟一聲回身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