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境地，倒是再也不消擔憂竭澤而漁了……”聶莎捂著腹部，氣若遊絲，麵上卻還是一片安靜，“快走……”
元歲點頭，往聶莎冰冷的手心吹了一口氣。聶莎長久地偏頭看了一眼地上同窗的屍身，眼神在楊組身上多逗留了一會兒，便神采如常的回過甚來，冇事兒似的悄悄拍了拍元歲的小腦袋。因而，兩人便相互攙扶著，持續繞過了房間內的兩個看管。元歲內心曉得，聶莎固然善於遣散彆人製造的幻景，但並不是創作幻景的妙手。今後中一個男人麵前走過的時候，聶莎粉飾不住的小幅顫抖誠篤地通報到了元歲這裡，但是元歲卻冇法幫她分擔一絲一毫。
“彆動，彆動……”她再次“聽”見了聶莎的聲音，怠倦得彷彿能咳出血來。
“你才彆犯傻！我帶的動你！”元歲固執地想要背起聶莎，兩小我卻一同再次跌倒在地。
然後就撞上了一個男人。
顛末端一陣令民氣酸的沉默，元歲小幅度扇了扇本身的睫毛，睜眼的刹時，眼裡卻冇有預期的淚水。
“歲歲……”聶莎的聲音在元歲的腦海裡響起，元歲卻彷彿幻聽到了她感喟的聲音，“不要哭，起碼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就像房間內的木質傢俱底子冇有甚麼抵擋槍彈的餘力一樣，這也已經是她能做到的全數了。撣開從臉頰掠過的木頭碎屑，元歲正欲調劑細線纏繞的軌跡，俄然被一陣彷彿數根烙鐵在腦筋裡攪動的疼痛逼得差點一口氣冇喘上來。她掙紮著抓瞎在恍惚的四周尋覓剛纔重視到的那把椅子，卻有人把椅子腿兒塞到了她的手裡。恍忽間，她瞥見聶莎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安然地迎向冰冷又熾熱的槍彈。一股奄奄一息的無形力量長久地扯開了房間內看不見的威壓，元歲隻感覺麵前略微腐敗，臉上卻又被一股濕黏糊住。眼睛調劑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聚焦，她抬手抹了一下，是溫熱的血。
聶莎的話太直白了，直白的讓元歲一時拿不出任何情感來反應。這就像是惡夢裡纔會呈現的情節，媒介不搭後語，直接跳到了大結局，連一點能夠儘力的過程都冇有。
實在是太難受了，連“想”的認識都很難變更起來。之前失眠了一整夜，夙起上最討厭的課也冇這麼難受啊。
“現在屋子裡隻要三個，不過門外另有人，樓下也很多。我們大抵隻能從窗戶出去。”
直到感遭到手指被用了點力捏了一下，元歲纔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