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宴認親禮,傅姆,你把孩子抱去給大師看看,讓他見一見樊家叔伯。”樊薑叮嚀道。
“很安康。”元靈均對鞏氏說。敏行抱病,身上遍及紅疹,她前次在昭台宮見到就已規複如初了。
“各位大臣,本日是中秋佳節宴,亦是皇子的百日,調集群臣在此,同慶帝國之子的安然出世。諸位,讓我們為皇子敏行祈願,祝他長命百歲,福澤萬年。”樊貴嬪慷慨激昂地說了一番,舉起酒杯,環顧四座。
“貴嬪對孫兒珍惜有加。”鞏氏斂退下,又將幼兒抱去渠奕那邊。他按例在小孩胳膊繫上了辟兵繒,以祈驅災避禍,長命萬福。
她認命地坐到席上,心不在焉地飲著杯中物。等她去看渠奕時才現,樊薑氣定神閒地坐在那兒,身側後是抱著繈褓的鞏氏。元靈均的臉頓時有些丟臉,捏著酒卮的指節都泛白了。
他的身影在燭光下閒逛,擋住了大半亮光,元靈均愣了好半晌才醒過神,跳起來倉猝往外走,鯤嬌抱著蓮蓬衣追出來。
元靈均甫一摸袖,天寶到她身側,翻開木漆盒,內裡放著一對五彩絲線編織而成的辟兵繒。她抬目看天寶,驚奇之意溢於大要,這……
“肖似陛下呢,你瞧這眉眼。”純粹看人的人說。
渠奕在長春宮外等了多時,她一過來就當即牽住她手,兩人一同從側殿出來。
在殿後,鯤嬌給她除蓮蓬衣時,她俄然想起遺漏的一件大事,她竟健忘籌辦在百歲上要給嬰孩親手繫上的辟兵繒,若拿不出辟兵繒像甚麼話。元靈均有些煩惱地跺頓腳,但人已經跟著導引女童的腳步跨入大殿,再歸去也來不及了。
樊家是將門出身非正統士族,後輩多數還是地痞一類的纏賬,操一口汙言穢語不堪入耳。樊嬰聽不下去了,“如果讓姑母聞聲此話,你們都彆妄圖瞥見明天的太陽。”他一恐嚇,那些混賬頓時誠懇了。
“典禮太昌大啦,百日宴理應錯開中秋纔對。”元靈均似自言自語,繼而撅起嘴巴,捧著左腮看鏡子,額上的疤痕還冇完整消弭,有些礙眼。鯤嬌和另一名侍女還是在身後繁忙著。
鞏氏抱了敏行來到她身邊,暴露小孩藕段似的胳膊。這是要結辟兵繒了。
“此物貴如玉石,隻在王室宮宴上見到,飲用也不得隨心所欲。”元靈均低頭淺酌,忽感受一股熾熱的目光落在身上,她謔地昂首搜尋,卻見樊薑威棣棣地端坐著,她在環顧大殿一圈後,緩緩抬起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