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菱角,不知陛下有冇有傳聞過‘北人食菱’的故事?”
“蘭氏是大族,又人才輩出,朕掌權後,公子讓母族入仕吧。”元靈均誠懇誠意道。
“嗯,恰是因為如此,我才明白了和母親之間的相處之道。她把敏行留在昭台宮是讓我萬事有所顧忌,但她不敢真的如何。”她篤定地說道。
伉儷二人是喬裝一番上山來的,此時坐在路邊像是一對趕路的平常伉儷,但粗布衣裳實難掩其風華貴氣,倒讓過路的人幾次相顧。
往山下走的路上,渠奕和她講道:“我也是聽人講的,說的是一個北方人本不熟諳菱角,外人問到他,他不曉得卻又假裝很懂的模樣,說菱角長在土裡,由此鬨了個笑話。”他停頓了一下,“世上學問無窮無儘,人永久都學不完,曉得的要虛懷若穀,不曉得的也要向曉得的人謙虛就教,不成強作曉得。”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她將此言奉為綸音佛旨,銘記在內。
這日,元靈均和渠奕剛從山裡私訪出來,在路邊厚厚的樹蔭下歇腳。山裡吹風清冷,太陽高懸的環境下也不感覺炎熱難耐。
談到這小我,略煩心。元靈均忿忿地吃掉了僅剩的菱角,兩人也歇夠了,籌辦起家回行宮。
天涯流雲浮動,山尖蒙上金色的餘光。兩人你一顆我一顆把菱角毀滅潔淨了,還剩下最後一顆,孤傲地躺在荷葉上。
菱肉在口中留下暗香,滋味陌生又帶著暖和的回想。渠奕微微地笑,“我吃過很多菱角,卻從冇脫手剝過,每次呈上來的都是庖廚裡做好的。鮮菱角,獨一的一次嘗試還是阿孃剝的,不過那是幼年的事,現在早記不得滋味。”
在這之前,元靈均和渠奕多次微服,躬行踐履。他們去到鄉間僻裡,吃過百家荊布飯,聽過人們對貴嬪批駁不一的評價,也耳聞百姓對她的憐憫和悲忿。人無完人,有人愛便有人恨,一如樊薑,一麵逐敵千裡轉頭來又大開殺戒,憐民痛苦又減輕賦稅,晉民對她有多少崇拜之情就有多少仇恨。元靈均對此看得開,不以為人們在用心誹謗。
元靈均歪頭看他,“從冇聽你講過母親,她是如何的人呢?”風雨騎第一任主帥的結妻也必是非同凡響之人。
一次,他們在返回行宮的山路,偶爾遇見一名砍樵還家的隱士,隱士道:“操行端方,即便不布號令,百姓也會去實施,若本身不端方,即便布號令,百姓也不會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