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嬌過來提示，“陛下，方丈到了。”
她敲了敲木杖，把遮在頭頂的葉子摘下捧在手心，“依朕看，將放在那的嬪妃全都遣放，準允她們回到故裡，自在婚嫁，朕毫不乾與。”
元靈均垂下睫毛，“上皇也有此意，隻是近年出了事，一向顧及不上，給師太添費事了。”
方丈合十施禮，兩人麵劈麵坐下，中間放著一張小茶幾，比丘尼奉上茶水。
“瑤光寺是前朝皇室修建的寺院，汗青比起大梵刹悠長，但名聲不好，本是佛家平靜地，卻成了男女買賣地。”6遙雪恥笑一聲，“瑤光寺尼奪作婿。周遭百裡都不見樣貌好的男人了。”
回到長極殿她越想越活力，狠地朝幾案踹疇昔，幾隻水晶荷花盤落地砸碎，生果蹦出老遠。
侍監宮女劃一整跪了一地，噤聲屏息，早已風俗了天子的喜怒無常。
傅伶仃剛好出去，拾起一隻滾在腳邊的黃橙。元靈均還在氣頭上，等她停歇下肝火，他也剝完了橙子皮，“陛下，您去大梵刹能帶上伶仃嗎？”
她拱袖表示感激，方丈合掌行禮。兩人在平靜的禪房扳談一陣，最後元靈均向她就教一些題目，方丈都一一做體味答。
娃娃見到極陌生的人，也冇有一絲害怕，睜著圓溜溜的眼睛俯視著元靈均，“大母……大母。”他已經一歲多，學會走路，也能清楚地喚人，倒是第一次打仗“阿母”這個稱呼。
方丈告彆後，她端起一盞陶瓷杯細細地喝茶，湯水滑厚且純，帶著樹葉的暗香，是可貴的好茶。坐在敞開的窗前，正對著院中矗立的古鬆，鬆雲颯颯擺動著，樹下一口水井，一個比丘尼拉上了桶繩，提起一桶水來。
她醒過來，吃緊忙忙擦乾身上的水，換上備置好的齋衣，對內裡的人道：“師太請進。”
樊薑病後自顧不暇，將他送到樊府暫住，也就這幾天賦回的宮。冇想到，他竟然這般大了。
他搖搖小腦袋，反身撲在樊欣肩上，“欣，欣……”
至於他口中的大母便是樊薑，想必這些都是樊薑授意宮人做的。元靈均內心苦疼，感到一絲厭倦。她與渠奕冇能育有後代，獨一的兒子卻與她冷淡。心中的肝火已經在急劇收縮，她真怕會把統統的肝火撒在這個不知人事的兒子身上。因而她快地走開了。
“陛下聖明。”幾位大臣呼應。
元靈均氣喘籲籲，轉頭瞅了眼身後。傅伶仃神清氣爽，走山路如履高山，的確不像手無縛雞之力的優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