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口先生得此名號不是徒有浮名,一旦開口豈有再收回之理。眾位相視一笑,想看看那位好久冇有吱聲的小男孩是何神采。
繁丘點頭,“冇有,我一向在屋外聽樂工彈琴。”
許是某位士人之子,世人猜想著,也不好與一小兒叫真或是用心難堪,因此並不在乎他的滋擾,等候金口先生的下言。
“聞公子幼年周遊諸國,負笈擔簦,風餐水棲,也曾一琴一鶴入中原,鄙人敬佩不已,本日有緣與公子同席飲茶,是鄙人大幸。來日方長,朝堂再見,還望公子初誌不改。”燭光下,陳莒的目光非常誠心。
室內諸人斂聲屏氣。青年起家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昏黃的夜色,他麵色安穩安靜,眸中無情感出現,超脫的側臉在燈火的暗影中閃現出溫和喧鬨的弧度。
“你喜好鷹吧。”
陳莒淡然一笑,對窗前的人道:“寒氣太過,公子還是先過來喝杯熱茶吧。”
又聽小男孩開口道:“輦都門先生不怕禍從口出?”他彷彿彎著頭打量大師,眸子澄亮得驚人。陳先生對他說過,皇家的事千萬不要宣之於口。這位先生說的應當就是皇家事。
琴音已止,觀濤閣燈火透明,金口先生還在持續暢所欲言,激越的聲音穿過敞亮的大堂,在甬道和迴廊響起。
“……公子心存疑慮是人之常情,畢竟主君的名聲是天下皆聞的究竟,容鄙人多嘴,清譽多誹謗於市,流言流言能殺死無辜。”
這類遭受定是痛苦不堪的經曆,天寶重提舊事顯得雲淡風輕,彷彿訴說的是一件無關緊急的事情,要麼飽經風霜,看破浮生,要麼此人城府深厚,長於啞忍。
燭光搖擺生輝,映出渠奕和順而通俗的眸子。渠奕彷彿已聽不清陳莒在說甚麼……
一番棋子碰撞的響動後,室內逐步靜下來,隻餘手指撚著袖口的聲音。隔扇“吱呀”一聲再次開啟,天寶趨步入內。
戰局實在出色,冇有一人重視到有一個小男孩排闥而入。
渠奕似笑非笑,“先生的意義是說,我也聽信了販子流言,思疑國君的風格。”
視野開闊的望江閣樓中,劍膽琴心的文人誌士圍坐喝茶,觀皇城燈火,論南北時勢,靜聽金口先生又重翻起當年南朝雪災皇子恒斃命的舊事。
“哦,我的劍已經出鞘了?”渠奕挑眉而視,把玩著茶盞,囁嚅道,“趁她還冇有覺,回鞘也不是不成。更何況,我向來冇有拔劍的打動。”
“鄙人是前來講服公子的,卻被公子反將一軍……”陳莒點頭,是他太不體味蘭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