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淳於越很天然的點頭。齊國多商賈是由齊國的地理決定的,管仲之政奠定了齊國政製的根本,要變法這點毫不容忽視。
眾博士很快就被謁者請出了幕府。熊荊交代了變法的前提,也交代進言的法度:欲變何法、欲行何政都需先寫詳細的政綱,交由天下邑大夫公議,期間楚人並不乾與。公議這一點讓很多博士不悅。比如法、術、勢,這些節製臣子、百姓的權謀,隻能告於君王的不能言於臣子,隻能告於官吏的不能訴諸百姓,公議難道要明白於天下?
“坐。”已經不再中廷,而是在西帳。熊荊讓淳於越坐,還請他喝茶。
後勝身後,田假已經是代相,他將賣力變法事件。淳於越聞言也有些絕望,因為其他博士的政綱一樣交由田假。交上去以後便是公議,詳細實施甚麼樣的政綱,已和他冇有甚麼乾係了。
“不佞曾聞,有人慾赴楚國卻往北,此不知地理也。當今天下,秦吞六國之勢已顯,齊王為後勝所蔽,畏秦如虎、食言而肥。故變法當知天下局勢,不佞不強求齊國與楚趙締盟抗秦,然若齊國仍然親秦、不對秦國設備,與其他日不戰亡於秦,不如本日便亡於楚。”
北風中模糊能聽到齊人的哭聲,念及楚齊邦交,熊荊對莊無隧道:“令醫帳開端收至齊軍士卒,儘量救活。”
“楚國已行周政,大王為何不肯齊國也行周政?”淳於越挪了挪屁股,想獲得熊荊的支撐。
“齊國,”熊荊剛纔再想起他的事情,聽淳於越說話方道。“齊國乃商賈之國,商賈者眾,憑藉商賈著更眾,淳子覺得然否?”
說到底還是兵力不敷,而決定兵力的又是糧秣。秦國軍事體係背後是更加強大的輸運體係,輸運體係再背後則是龐大的舉國動員體係,戰役已經是體係與體係的對抗。
“非以輕重之術,如何殺正商賈之利而益農?”淳於越的答覆讓熊荊絕望。即便齊儒逐步獎飾楚國政製,可一旦等他們獲得主動權之時,他們要行的還是仁政。
“楚國行了周政?”熊荊有些驚奇。“楚國隻是行了正朝、外朝之製罷了。齊國之民事商賈者近半,非耕作之民近半,不重商政而重周政,他日如何抗秦?我如果商賈,秦國誆我說,降秦必重商賈,淳子覺得我降秦否?”
“邑大夫、商賈交稅便可。商賈交稅可入外朝。”熊荊的答覆讓淳於越錯愕,他不但答覆還用杯子中的茶做了一個比方。“杯子之茶乃齊國之利,輕重之術將各邑商賈、百姓之利倒於朝廷。朝廷又行何事?齊國之金不過為朱紫奢糜徒費罷了。故齊國變法,首當變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