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司馬尚的惶恐逐步轉為驚奇,被太後重重看管的趙嘉畢竟是跑了。
“太後命我等追搜趙嘉,若不拿下,本日當不可。”騎士無法道。小陣裡的靈袂聽聞趙嘉流亡,已經要發瘋了。
狐嬰正說話,滏水南麵都城內俄然響起了鑼聲。鑼聲是商定的示警之聲,聽聞鑼聲將卒全都大驚,本就吵雜的婦孺哭聲更減輕烈,這時幾匹快馬奔至司馬尚地點的便橋前,揖禮後大聲道:“稟大將軍,廢太子趙嘉殺甲士以亡!”
“代地郡守趙幕……”靈袂反覆著這個陌生的名字,怒極反笑:“本日彼等不受王命,他日趙幕又豈受王命?好!既然彼等不受王命,我便與大王返回宮寢,你等棄大王入楚可也。”
王敖嘴裡說著封侯,王翦臉上笑意更甚心中卻無半點信賴。他能做的,就是儘力阻截趙人突圍,然後降爵保命。抱著這個目標,他並不但願已方得勝,反但願趙人突圍,如許他就能公道合法的削爵了。
“母後,遷兒不欲返回宮寢。”群臣想勸,趙遷也想勸。他對去國離都冇有甚麼哀傷,他反而等候此次路程。邯鄲,他已經呆膩味了。
靈袂說的明顯是氣話,但氣憤到頂點的她當真要讓馭手策馬出陣,鶡冠子倉猝攔在馬前,道:“太後與大王返宮,將卒大夫皆不返宮也,太後覺得趙國無王乎?若無大王,彼即是代地迎回郭嘉便是,若郭嘉不至,諸公子中擇選一人便是。何去何從,請太後三思。”
邯鄲郭城南門翻開時,王翦拿陸離鏡的手莫名抖了一下。視界中他瞥見出城的甲士越來越多,在好久未雨的泥地踩踏出漫天的灰塵,然後被北風吹散。郭城南門大開,都城則是東門大開,钜甲之卒湧出都城東門,在滏水南岸也列出一個圓陣。
朝陽下,成列成列趙軍甲士從郭城南城的三道城門、六處缺口湧出,他們佈陣於都城之東與郭城之南的三角地帶。滏水在這裡往南曲折,而後迴轉,從郭城東麵流向東方。超出滏水,秦軍的堡壘就在三裡開外,彼處郊野裡的粟苗早已寥落,但殘剩的粟穗仍在秋風中初現金黃。
鶡冠子說完,身子已讓開車駕。跟著他,郭開等人也揖禮呼道:“請太後三思。”
“啟稟太後,”走出來的是郭開。“趙嘉既已亡之,當行往代地,不若至大梁後傳命於代地郡守趙幕,命其擒拿趙嘉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