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員,我軍能全殲秦軍否?”見廉頗不答,熊荊隻好再問。
“殘剩一千餘列,每列五人,由你部援救。”項燕手指在陣圖上。即便現在,他仍要在手上儲存一支遊闕,已備不時之需。
“擂鼓!擒殺荊王!”副車上的建鼓被鼓人大力敲響,徐行進步的秦軍甲士聽聞鼓聲,再無之前的迷惑,開端大踏步的進步,厲喝之下戈戟重戳,將此前勉強相抗的楚軍打得連連後退。環衛這邊景象更慘,他們這四百列本就是秦軍進犯的首要目標,經曆之前的逃亡拚殺、挾怒反衝,到現在已是油儘燈枯,秦軍一衝,戰線便要守不住了。
“是啊,亡矣先生,我軍敗了嗎?”一人相問餘人皆問。亡矣先生便是獨行先生,他是偏長,下轄徒卒五十人,是卒長的下級、兩長的下級。此時五十人已死傷一半,剩下二十多人要守八步的空地,一步隻要兩三人。己軍不竭後退,任誰都有不好的預感。
“不好!”皮履踩在車軾上的李信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就摔下戎車。楚軍左軍已橫擊過來,喊聲震天是秦軍猝不及防,被他們殺的數退;他再看左邊,那邊的軍旗一樣搖擺不止,明顯,楚軍右軍也開端橫擊。擺佈兩軍俄然橫擊,深陷楚軍中軍陣列的秦軍已三麵受敵……
“大將軍……”一乾人全看著項燕,軍陣裡的歌聲也越來越激昂、越高亢。
“非也非也。議戰所說之五十步,乃可告於諸將之步數,而非大將軍心中所想之步數。”廉頗解釋道。項燕內心想甚麼他早就曉得,隻是為決鬥考慮,一些話他是不能說的。
“末將在!”屈光當即大喝,等這一刻他已經等了太久。
“伏陣成矣?”熊荊也大鬆了口氣。他一向擔憂後退時己方陣列崩潰,也擔憂秦軍看破打算,不跟從中軍往前,現在好了,秦軍終究入甕了。“教員,我軍可全殲秦軍否?”
蒙武的號令讓李信放下最後一絲躊躇,幾十步外飄蕩的旂旗又吸引著他。‘殺荊王、拜侯爵封萬戶’,如許的引誘任何人都順從不了。他諦視那麵旂旗半響,猛吸一口氣然後大呼道:“擂鼓!擒殺荊王!”
“投石機不過是器,大將軍想要的乃是勝。此戰若勝,投石機仍為我軍統統,投石機並非不成失。”廉頗說道。“遊闕之責,僅是補闕,而非再列一個三千列的橫陣。”
大丈夫不懼存亡,卻總禁不住慷慨悲歌。一旦有人嚎出一句‘出不入兮往不反’,其他諸人便和聲高唱。《國殤》雖雅,但說的恰是為國而死的懦夫。一時候,楚甲士人悲歌,這歌聲讓戎車裡的熊荊廉頗驚奇,也讓軍幕裡的項燕彭宗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