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便是他率三百卒截殺的趙善?”熊荊多看了竹幾眼。對越人來講,紋身便是加冠成人,這個竹或許是剛成人不久,貫頭衣下暴露烏黑的肌肉,臉上笑意盈盈。
“既然能聽懂楚語,又如此勇武,還砍下了秦軍大將趙善的頭,為何不能軍校?”熊荊笑道。“此戰以後,你便留在郢都吧,待軍校開校以後退學。”
“雒越之君夫善謁見楚王。”終究看到一個上衣下裳打扮的越人,這是雒越之君。
“甌越之君騶朱安謁見楚王。”一個無冠椎髻的紋身壯漢出去對熊荊揖禮,他腰裡佩著一把寶刀,身著钜甲,但衣服有些古怪,不是左衽也不是右衽,底子就是無衽。這就是一塊布,隻在中間挖了一個孔,然後把頭頸套出來,這是越人獨占的貫頭衣。
南海即南越,但南越真正的楚語稱呼該當是南武。越王無疆敗北後,越國公族公師隅增築藩隅(番禺)之城立國,是為南武。公師隅本想聯魏製楚,但魏國已經衰弱,隻能對楚國稱臣。
作為越王的子孫,騶無諸當然會說雅言,目睹熊荊直言相問,他趕緊再揖,道:“臣不敢。”
熊荊說完對騶朱安、騶無諸揖禮,兩人趕緊遁藏回禮。以後,纔是南越之君公師巳入帳。
不曉得聯盟為何意的諸人一時大喜,陸茁則內心犯疑,不明白大王到底是真的欲襄助諸越部落,還是想兼併諸越。這個時候宴會已經開端,措置完軍務的項燕、彭宗、酈且等人正過來赴宴,他也不好再提這件事情。
“騶開不予你等過境之事,寡人已知,前月寡人已命其趕赴郢都向寡人麵呈此事,想來他本月便會到郢都。”熊荊道:“寡人覺得,諸越之間並不敦睦,南邊各部落之間也不敦睦。為何如此?地窄也!器劣也!技拙也!人丁滋長,要食、要穿,不得不相互攻伐,強奪地盤。
秦國事天下強國,想到被烈火燃燒的秦軍,騶無諸內心再不平也不敢直接說不平。熊荊彷彿曉得他的心機,道:“寡人未齔,若言小我之勇武,自不如你;然若言君王之權勢,寡人必勝於你。閩越之國,戶不及五萬,精卒不敷八千,丁少也;舟楫也是昔之大翼,欋手僅五十;兵甲也輸於寡人,楚軍已不消銅兵,隻用钜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