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夫人出自名族,年長亦是貌美,也聰明知禮。可成介想到先祖的委曲就穢語出口,他又仍不住衝動了。“公族便是那熊氏之廁,急時不成耐,不急時便棄之如敝履。公族、公族,彼何時善待過我等公族?彼何時善待過我等公族?”
成介如許的白叟隻看報上的訊息,便有煽情之言,也是蔑笑對之。但成菽如許的少年公子卻喜好看報紙上連載的楚史,更追慕那些活生生的楚人豪傑。為他們的勇武歡樂讚歎,為他們的捐軀墮淚哀傷,那一日他讀到屈子自沉於湘水,竟是數日未食,好似本身死了嫡親。
“稟…稟…”僕臣說不出話,隻將一片木槧(槧)遞上。成介抓過,僅僅讀罷‘大父,我已赴郢……’六字,便覺一股熱血直衝心臟,胸口的炸裂讓他底子站不住腳,幸虧縣丞成墨眼明手快,在他倒下前於身後相扶,不然他可真要載倒在地。
“何事?!”正在廚子上的成介又怒,這是孫子成菽的僕臣。
成介氣呼呼的說完隻停了一會,又道:“來人,把息縣賣報紙之人都給本公捕了!菽兒…菽兒定是看了那害人的報紙才赴郢都的!”
琅是陰文君的字,子是敬稱。同為封君,壽陵君不稱君號而呼其字,是為了表示親熱。
一部詩經不過三百篇,一部左傳不過十九萬字,可一份大楚訊息卻有萬餘字。這是一天一萬餘字,一年三百多天,每天一份大楚訊息,一年就是三百多萬字。正所謂謊話說上一千遍就是真諦,報紙以其龐大的資訊敏捷在士民氣中建立新的看法。
成介手裡本來捏著訊文,他越說越怒,手中訊文被他狠狠地撕成碎片。大哥的他本不該如此大怒,可公族二字就像兩支利箭,洞穿了他的心。
灌了一碗柳樹皮汁,又歇息了個把時候,成介才緩過勁來。他一開口就道:“菽兒、菽兒……”
“公族?哈哈……”息縣縣府,縣公成介看著郢都來的訊文刹時發笑。“當年大肆建縣之時可想到我等公族?當年誅連七十二家之時可想到我等公族?!當年儘分若敖之室時可想到我等公族?!!公族?狗屁!狗屁!!”
見丈夫還是山木自寇的設法,鄧伊笑了笑,她點頭道:“夫君誤矣。”
本日看來,新政確是兄弟同心、公族合力之政。夫君或能夠救濟城陽為由而不發縣卒,然不能以城陽為由而不遣族人。新蔡、期思,沿淮各縣邑,皆已遣人入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