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河濟添新水,翠竹紅榴洗濯清。

冠兒不帶懶打扮,髻挽青絲雲鬢光,金釵斜插在烏雲上。喚婢女,開籠箱,穿一套素縞衣裳,打扮的是西施模樣。出繡房,婢女,你與我捲起簾兒,燒一炷兒夜香。

何九接了銀子,自忖道:“此中原因那倒是不須提起的了。隻是這銀子,恐怕武二來家有說話,留著倒是個見證。”一麵又忖道:“這兩日倒要些銀子攪纏,且落得用了,到其間再做理睬便了。”因而一向到武大門首。隻見那幾個火家正在門首服侍。王婆也等的內心火發。何九一到,便間火家:“這武大是甚病死了?”火家道:“他家說害心疼病死了。”何九入門,揭起簾子出去。王婆接著道:“久等多時了,陰陽也來了半日,老九如何這咱纔來?”何九道:“便是有些小事絆住了腳,來遲了一步。”隻見那婦人穿戴一件素淨衣裳,白布(髟狄)髻,從內裡假哭出來。何九道:“娘子省煩惱,大郎已是棄世去了。”那婦人虛掩著淚眼道:“說不得的苦!我夫心疼病症,幾個日子便把命丟了。撇得奴好苦!”這何九一麵上高低下看了婆孃的模樣,內心暗道:“我向來隻聽得人說武大娘子,未曾認得他。本來武大郎討得這個老婆在屋裡。西門慶這十兩銀子使著了!”一麵走向靈前,看武大屍首。陰陽宣唸佛畢,揭起千秋幡,扯開白絹,定睛看時,見武大指甲青,唇口紫,麪皮黃,眼皆凸起,就知是中惡。中間那兩個火家說道:“怎的臉也紫了,口唇上有牙痕,口中出血?”何九道:“休得胡說!兩日氣候非常酷熱,如何不走動些!”一麵七手八腳葫蘆提殮了,裝入棺材內,兩下用長命釘釘了。王婆一力攛掇,拿出一吊錢來與何九,打發眾火家去了,就問:“幾時出去?”王婆道:“大娘子說隻三日便出殯,城外燒化。”何九也便起家。那婦人當夜擺著酒請人,第二日請四個僧唸佛。第三日早五更,眾火家都來扛抬棺材,也有幾個鄰舍街坊,弔孝相送。那婦人帶上孝,坐了一乘肩輿,一起上口內假哭“養家人”。來到城外化人場上,便教舉火燒化棺材。不一時燒得乾清乾淨,把骨殖撒在池子裡,本來齋堂管待,一應都是西門慶出錢清算。

方纔枕上澆紅燭,忽又偷來火隔牆。

西門慶聽了,歡樂的冇入腳處,一手摟過婦人粉頸來,就親了個嘴,稱誇道:“誰知姐姐有這段兒聰明!就是小人在構欄三街兩巷訂交唱的,也冇你這手好彈唱!”婦人笑道:“蒙官人汲引,奴本日與你百依百順,是必過後休忘了奴家。”西門慶一麵捧著他香腮,說道:“我怎肯忘了姐姐!”兩個殢雨尤雲,調笑玩耍。少頃,西門慶又脫下他一隻繡花鞋兒,擎在手內,放一小杯酒在內,吃鞋杯耍子。婦人道:“奴家好小腳兒,你休要笑話。”不一時,二人吃得酒濃,掩閉了房門,解衣上床玩耍。王婆把大門頂著,和迎兒在廚房中坐地。二人在房內顛鸞倒鳳,似水如魚。那婦人枕邊風月,比娼妓尤甚,各式阿諛。西門慶亦施逞槍法打動。兩個女貌郎才,俱在妙齡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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