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點了點頭,似是冇有力量再說甚麼了,隻是朝本身的丫環招了招手,有些怠倦地叮嚀道:“去把我房裡的帳本都拿過來,另有庫房鑰匙。”
賀林晚走到正房門前的時候門口候著的婆子幫她打起了簾子,她正要邁步出來卻俄然聽到從屋裡頭傳來了瓷器摔碎的聲音,腳步不由得一頓。
她方纔在外頭可聞聲了,那小丫環不過是言語上一個不重視,這位大女人就要喊打喊殺的。想來之前府裡頭關於大女人性子暴戾,心狠手辣的傳言並非是虛的。
賀勉聞言當即昂首想辯,倒是被大太太用眼神製止了,不由得又蔫蔫兒地將頭低下了。賀勉性子跳脫,最是受不得拘束,讓他禁足一個月他甘願挨一頓板子呢。
太夫人本來必定不會善罷甘休,但是想著大太太老誠懇實的把賬冊都交出來了便還是決定不究查了,但是不獎懲倒是不可的,因而太夫人冷聲道:“你有工夫教倒是好的,不過不給點經驗讓他長長記性必定不可!就禁足一個月吧。”
說著她看向坐在她動手邊的二夫人:“今後這府裡還是由你來當家,她們這些小輩甚麼也不懂,性子到是暴躁得很,成不了事。”
還不等賀林晚說甚麼,牽著小虎子站在邊上的衛氏就趕緊道:“太夫人請息怒,阿晚她大病初癒,身子還虛著,走上幾步就有些喘,並不是用心站在外頭的。”說著又對賀林晚道,“快向太夫人請罪。”
一個三十來歲麵龐端方的婦人正低著頭站在屋子中心,她的前襟和裙襬已經濕了一片,上麵還掛滿了泡開了的茶葉渣,在她腳下躺著一隻已經碎得四分五裂的粉彩茶盞。
賀林晚在一旁聽著,想起來這位老承恩侯夫人彷彿生了三個兒子,宗子賀傳雄早逝,本來爵位是該落到次子頭上的,可惜次子賀傳誌二十幾年前死在了疆場上,最後便由最小的兒子賀傳武秉承了爵位。這位二夫人就是已故的二老爺賀傳誌的遺孀。
老太太冷哼一聲,斜睨著大太太道:“甚麼一時忽視!我看她是跟她那上不得檯麵的婆婆普通蛇鼠一窩,貪汙公中的財帛,之前隻是冇有事發罷了。”
大太太皺了皺眉,最後還是閉了嘴。
大太太的丫環很快就捧了賬冊出去,太夫人見目標已經達到便隻留下了二夫人,二太太和四太太,讓其他的人退下了。
賀林晚是賀家的主子當中最後一個到福榮院的,她走進院門的時候就發明全部院落裡溫馨得很,除了幾個候在正房簷廊下的丫環婆子,天井裡連個走動的人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