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有人走到陸敬戎的身邊,扯住了他沾滿血汙的衣袖。
富麗而淒美的緣分,值得他用生命祭奠吧……
點點柳花如雲霧,如飄雪,在空中輕巧地沉浮,長久地留駐半晌,又跟著風兒飛遠。
“哦?你家仆人是誰?”陸敬戎挖苦地反問,用心向這個天下傾瀉他滿腔的敵意。
陸敬戎卻寥落地擺擺手,回絕了。
“你是陸敬戎?”他如許問。
平日熟諳的街道,卻如高山峻嶺般難以跋涉。他拖著步子如夢遊般行走於販子之間,辯白不出本身的去處。
好久,陸敬戎才禁止住本身的失禮,低聲道:“可事已至此,臣怕是已經不能為殿下儘忠了。”
他也不再愛惜腳上那高貴的*烏皮靴,直愣愣地踩進碧色春水裡。
“嗯。”他輕聲問:“那介弟可否代你,全那食祿之臣所應行的忠信之節呢?”
那是一個非常清秀的年青人,穿戴風趣的翻領窄袖胡服,他手臂肥胖,卻箍得陸敬戎一步也不能再往前。
太子不露喜怒地淡然說道:“這統統說不準,都得看聖上的表情了……”
陸敬戎又是痛悔:“臣因為怒殺愛姬,已經和那盧平章的族侄盧思正成了仇讎,又兼臣本司職坊市安寧,實在是有負聖托。並且……”他又垂首諦視著本身的手掌,低語道:“臣這雙手,怕是再也拿不了刀了。不然,縱使令臣如平常士卒般在疆場上為家國拋了性命,臣也是甘心的。”
莫非彆人聞不到這氛圍裡刺鼻的血腥氣麼?混著紅兒身上甜美的脂粉香氣……如許詭譎的味道,似是她眼中流轉的含怨眼波……
如此光鮮而光輝光輝的人啊……
陸敬戎好久才反應過來,不明白本身那邊得了太子的章法,隻得發懵地接過這從天而降的恩寵,語無倫次地說著感激的話。又內心忐忑,問道:“不知殿下將令臣往那邊差遣?”
“衣衫不整地拜見殿下,實在是臣屬的屈辱。”
“大人是左街使?”他又問了一遍。
他叩首再三,痛聲道:“臣胡塗,臣知罪。”
紅兒溫熱的血液飛濺到陸敬戎手上的時候,如同被灼痛普通,他再也握不住那刀了。看著她倒在血泊中了無活力的模樣,他的靈魂彷彿也一併離棄了身材。
“不必。孤不欲招搖。”他的聲音自帷幔間傳出。
“臣忸捏,請殿下定罪。”陸敬戎又恨不得本身能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