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氈被翻開,又重重落下。屋外月光敞亮,垂花門處顯出一個頎長身影。
“蘿蘿。”蘇清瑜皺眉,上前一步,將蘇錦蘿的手包到手掌裡。“身子最首要,這類男女小防,無礙的。”
本日陽光晴好,男人的臉一半沐浴在亮光裡,一半掩在暗影處。
“二女人來了癸水?”
透過帳簾,對上蘇錦蘿那雙閃閃發光的大眼睛,元嬤嬤有些莫名。
男人陌生又熟諳,蘇錦蘿垂眸,蹲身施禮,“父親。”
理國公微點頭,高低打量蘇錦蘿一番。“近幾日公事繁忙,直至本日才得空跟陛下告了假出來。”
蘇錦蘿想,此人每日裡定是用的冷梅熏香,意在揭示他高潔無垢的品性。可在蘇錦蘿看來,這隻是他假裝成君子的一層麵具。
這會子可貴碰到元嬤嬤一個明白人,蘇錦蘿現在,真恨不得上去好好親元嬤嬤幾口。可真是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啊!
老太太撫著木盒,神采眷戀,“這是當年你老太爺送給我的東西。是他兵戈的時候從雪域帶返來的。”
簡簡樸單的幾句酬酢話,就像兩個方纔熟諳的陌生人。理國公與老太太告彆,說宮裡有事,今晚就不返來了。
她蹙眉細想, 半晌後起家, 偷偷瞧了一眸子簾外,隻見那人坐在椅上,正低頭抿茶, 彷彿並未重視到裡頭, 便湊到蘇清瑜耳畔處說了一句話。
抬眸時,透過裂縫,與蘇錦蘿那雙驚駭眼眸對個正著。
蘇錦蘿呼吸之際,能聞到陸迢曄身上披收回來的婢女。隔著帳簾,往她的鼻子裡頭衝,霸道無痕,與陸迢曄表麵給人的感受天差地彆。
蘇錦蘿縮在被褥裡,聽到外頭的珠簾輕撞聲,嚇得渾身發顫,牙齒打磕,連雙下巴都被擠出來了。
“靜南王如何在此處?”理國公上前扳話。
“女兒曉得。天冷,父親多重視身材。”
“咯咯咯……”
元嬤嬤躬身垂眸,從速將一眾丫環、婆子領了出去。
“好好,還是蘿蘿知心。”老太太不斷點頭,然後又哽咽道:“返來了就好,如許老祖宗走也能走的放心。”
蘇錦蘿情難自禁,從帳簾裂縫裡鑽出半個小腦袋,然後伸出小嫩手用力攥住元嬤嬤的袖角點頭。“不能扳連靜南王。”
蘇清瑜皺眉,“好好照顧二女人,有事必然要差人來尋我。”
屋內燒炭盆,點熏爐,槅扇被拉開一角,透過帳簾裂縫,蘇錦蘿模糊看到陸迢曄人模狗樣的坐在那邊,正在給本身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