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七俄然就有些不安起來。皇後孃娘從不責備他,但她看他的眼神時,就像看著一個多餘的物件;乳孃葛氏從不罵他,她隻是讓秋白清算他,秋白每次揍他,從不會讓人看到他的傷。有一次他被揍得躺了整整一天。身上卻連一塊淤青也冇有。
他抓了一把金蠶豆揣到袖子裡,趿上鞋下了炕,來到堂屋裡,大聲道:“今兒給我皇嫂攔門的都過來,你們給我皇嫂當差當得好,十七爺替皇嫂賞你們,每人一顆金豆子!”
見金妤急得額頭泛汗,小臉通紅,小巧就猜到這孩子隻是剛好撞到,她又瞟向小十七,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上翹,一副對勁的模樣,明顯,禍首禍首隻要他一個。
小巧冇有再說話,隻是悄悄地看著他,好久,小十七才說:“明天你屋裡的丫環們都看到我聽牆角了,今後會不會不尊敬我?”
小巧冇有理他,抬眼對春霖和潤兒道:“你們都退下,不要讓人出去。”
小巧的嘴角微微牽起,閃過一絲不易發覺的淺笑:“那她們為甚麼會怕你呢?”
他冇有母妃照拂,皇後孃娘對他也很冷酷,他很少能見到父皇,他乃至思疑父皇已經健忘他了。
“你來到耳房門口。也一樣有丫環攔著,對嗎?”
當年被攆出都城送往福建的顏栩。想來也和小十七是一樣的吧。
“十七爺。皇嫂問你,方纔你來的時候,門外和門內是不是都有丫環攔著?”
小十七不知小巧要說甚麼,茫然地點頭。
“當然不會了,丫環們必然跑著去給十二哥通傳,十二嫂也不會不歡暢,還會像宮裡的妃子們那樣,抹了粉戴上花出來見十二哥。”
統統人全都出去了,東次間裡隻要小巧和小十七。
她回身淺笑著對正在侷促不安的金妤道:“妤姐兒,你讓去跟著十七爺來的人都回逸明軒,就說我留爺在這裡學寫字。”
他迷惑地看著麵前的十二嫂,目光閃動,卻冇有膽怯。他有甚麼驚駭的,秋白墊著書揍他,用縫衣針紮他,他都不怕,哭都不哭一聲,何況是小孩一樣的十二嫂呢。秋白要比十二嫂高大健碩多了。
剛纔十二嫂像是很活力,可她為甚麼不罵他不打他,她要做甚麼呢?
小十七也有點發懵,他再是機警,也隻是五歲的孩子。
“那她們這麼多人,為甚麼都冇能禁止你,直到我從內裡出來?“
她悄悄歎了口氣。把早已打好腹稿的長篇大論嚥了下去。
小巧不是聖母。不是每個孩子都能無憂無慮地調皮,小巧不能,小十七也不能。當一小我麵對卑劣的儲存環境,如果還不能認清本身的處境,那纔是最可悲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