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自是說等你醫術學好,壽命也結束,這般苦學,又有何用?張無忌心中卻另有一番主張,他決意要學成高超醫術,待見到常遇春時,將他大受虧損的身子治得一如原狀,又盼能令俞岱岩不必靠人攙扶,能本身行走。這是他的兩大心願,若能如願以償,而後本身壽元再儘,也無所憾了。
實在他下的藥量豈止“稍重”,直是重了好幾倍,又冇彆般中和調度之藥為佐,一味的急衝猛攻。他雖從胡青牛的醫書中找到了對症藥物,但用藥的“君臣佐使”之道,卻全不曉得,若非常遇春體質強健,雄渾過人,早已抵受不住而一命嗚呼了。
胡青牛歎道:“我前後找過他三次,都遭慘敗,最後一次還幾乎命喪他手。此人武功了得,更兼機靈絕倫,他的外號便叫作‘神機子’,我實在遠不是他敵手。何況他身為華山派掌門,人多勢眾。我明教這些年來四分五裂,教內妙手自相殘殺,大家自顧不暇,冇人能夠互助。再說,我也恥於求人。這場怨仇,隻怕難報了。唉,我薄命的妹子,我自幼父母見背,兄妹倆相依為命……”說到這裡,眼中淚光瑩然。
常遇春喜道:“小兄弟,你的藥竟然吃不死人,我的傷竟減輕了好多。”張無忌大喜,道:“小弟的藥還使得麼?”常遇春笑道:“先父早推測有本日之事,是以給我取了個名字叫作‘常遇春’,那是說常常會碰到你這妙手回春的大國手啊。隻是你用的藥彷彿稍嫌霸道,喝在肚中,便如幾十把小刀子亂削亂剜普通。”
張無忌曉得再跟他多說徒然白搭光陰,入內找了些蜜糖,塗在常遇春“關元穴”上出血處,止住了血。心想金針太軟,我是用不來的,這時候也冇處去尋覓彆樣金針,便銅針鐵針也尋不到一枚,略一沉吟,去折了一根竹枝,用小刀削成幾根光滑的竹簽,在常遇春“紫宮”、“中庭”、“關元”、“天池”四周穴道中紮下。竹簽硬中帶有韌力,刺入穴道後竟然並不流血。過了半晌,常遇春嘔出了幾大口黑血。
胡青牛自和張無忌這日一場深談,又發覺他散入三焦的寒毒畢竟難除,即便以高深醫術為他調度,亦不過量延數年之命,竟對他變了一番表情。雖自此再不向他透露本身的出身和苦衷,但見他善解人意,山居孤單,大是良伴,便日日指導他醫理中的陰陽五行之變、方脈鍼灸之術。張無忌用心研討,學得甚為用心。胡青牛見他悟心甚高,對《黃帝蛤蟆經》、《西方劑明堂灸經》、《承平聖惠方》、《鍼灸甲乙經》、《孫思邈令媛方》等醫書尤故意得,不由歎道:“以你的聰明才乾,又得遇我這個百世難逢的明師,不到二十歲,該當便能和華陀、扁鵲比肩,隻是……唉,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