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人點頭道:“本來如此。劉三爺深明大義,很可貴啊!”又有人道:“那莫大先生可就不對了,他逼得劉三爺退出武林,豈不是減弱了本身衡山派的陣容?”那身穿綢衫的中年男人嘲笑道:“天下事情,那有麵麵都顧得全麵的?我隻要坐穩掌門人的位子,本派陣容加強也好,減弱也好,那是管他孃的了。”
隻聽那斑白鬍子又在自言自語:“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不免陣上亡。但是當局者迷,這‘激流勇退’四字,卻又談何輕易?”那瞎子道:“是啊,是以這幾天我老聽人家說:‘劉三爺的申明合法如日中天,俄然激流勇退,委實了不起,令人好生敬佩。’”
好幾人七張八嘴的道:“甚麼保全大局?”“甚麼流派之爭?”“莫非他們師兄弟之間有定見麼?”
那王二叔道:“學武的人,一輩子動刀動槍,不免殺傷性命,多結朋友。一小我臨到老來,想到江湖上仇家浩繁,不免有點兒寢食不安,像劉三爺這般廣邀來賓,揚言天下,說道從今而後再也不動刀劍了,那意義是說,他的仇家不必擔心他再去抨擊,卻也盼他們彆再來找他費事。”那年青人道:“王二叔,我瞧如許乾非常虧損。”那王二叔道:“為甚麼虧損?”那年青人道:“劉三爺當然是不去找人家了,人家卻隨時可來找他。如有人關鍵彆性命,劉三爺不動刀動劍,豈不是任人宰割,冇法還手麼?”那王二叔笑道:“後生產業真冇見地。人家真要殺你,又那有不還手的?再說,像衡山派那樣的陣容,劉三爺那樣高的武功,他不去找人家費事,彆人早已拜神還願、上上大吉了,那邊有人吃了獅子心、豹子膽,敢去找他白叟家的費事?就算劉三爺他本身不脫手,劉門弟子浩繁,又有那一個是好惹的?你這可真叫做杞人憂天了。”
他翻開後門,走出鏢局,辨明方向,來到南門。當時城門未開,走到城牆邊的一個土丘以後,倚著土丘養神,唯恐青城派二人知覺,追逐前來,心中不住怦怦而跳。直比及天亮開城,他一出城門,立時發足疾奔,一口氣奔了十數裡,這才心下大定,自離福州城以來,直至現在,胸懷方得一暢。見前麵道旁有家小麪店,進店去買碗麪吃,他仍不敢多有擔擱,吃完麪後,伸手到包裹中去取銀兩會鈔,摸到一小錠銀子付帳。店家將店中統統銅錢拿出來做找頭,兀自不敷。林平之一起上低聲下氣,受人欺辱,這時候將手一擺,大聲道:“都收下罷,不消找了!”終究答覆了大少爺、少鏢頭的豪豪闊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