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問帶路的婢女:“阿誰院子清幽得緊,兩位爺來時就住那邊吧?”
銅環轉頭道:“殿下放心吧,少奶奶是親媽,焉有不細心孩子的?”
她們很晚才把東籬送返來,婉婉本覺得今早晨大抵要留在藩王府了,冇想到點燈時又出去,塔喇氏賠罪不迭:“寧波的老姑太太來了,偏要給哥兒添福祿,打發財人去買,擔擱了足有個把時候,可把奴婢急壞了。殿下瞧了半天吧?對不住,都是奴婢的不對……”說著把東籬交到她懷裡,學著孩子的語氣說,“哥兒也想太太啦,這半天不肯喝奶,得在太太身邊才結壯呐。”
餘棲遐曾經問她,“殿下信賴王爺嗎?”
“我把它給忘了。”她欣然撫額,“那就移過來吧,它不受待見,怪不幸的。”
餘棲遐的眼中泛著寒光,一貫謙虛順服的內承奉,這個時候像一曲戰歌一樣悲壯。
“我怕它涼了,拿大氅包上,焐在胸口帶返來的。”他伸手在盅上摸了摸,“還成嗎?要不要拿去熱一熱?”
暗湧層疊如浪,二門外懷著必死的決計,二門內還是一片斑斕氣象。
良時返來,給她帶了一碗豆花兒,她都睡下了,又被他叫起來,說這是他小時候吃過的口味。阿誰磨豆腐的二十多年冇見,明天在衙門口俄然趕上了,他巴巴兒端了一碗,高出了大半個南都城,硬給她端返來的。
豆花兒上撒了蓴菜沫子,淋了香油,婉婉淺嘗一口,對於他們這類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來講,實在這豆花兒冇甚麼特彆,他記唸的不過是幼時的光陰。
她把東籬抱到燈下檢察,他吐著泡泡,澄徹得一塵不染的眼睛望著她,固然很小,但他也會認人了。婉婉被他看出滿心的柔情來,俯下親了親他的臉頰,“果然想太太了麼?半天不吃不喝,不餓麼?”
小酉則嘟囔:“下回再來抱阿哥,不叫她們帶走了。既然放在這裡養,按著事理連看都不準她們看,哪兒有說抱走就抱走的事理?殿下又不是她們的看媽,白給她們帶孩子!”
他嗯了聲,閉著眼睛伸手摟她,“正籌集糧草,倉都掏空了,還是不敷……”怕她操心,轉而道,“你放心,我是甚麼人呢,有的是體例。”
“請餘大人放心。”金石兩手向上高拱,“臣誓死,護長公主殿下全麵。”
婉婉喜好養鳥兒,十幾個籠子並排放著,天一亮就鬨騰。塔喇氏給她喂鳥,迷惑道:“混著養,不怕臟了口嗎?還是分開的好。畫眉和畫眉擱在一塊兒,紅子和紅子擱在一塊兒。就是鸚鵡隻要一隻,單放著太冷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