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眼底波光微漾,悄悄點頭,“殿下邇來都好吧?”
婉婉說:“衙門裡另有些事要忙。”然後微微點頭,往二門上去了。
他纔有了點笑容:“乾我們這行的,冇有甚麼過年過節。上頭不發令,哪兒都不能去。”
這事兒一氣定奪不了,婉婉對付了她幾句,把她送走了。
“殿下曉得的,我們是親上做親,瀾舟媳婦管我叫姨母,是我孃家表妹的閨女。當初這門親是我保的媒,拍著胸脯子說好,靳家才點頭的。我原是想,殿下這麼豁達的人,待誰都極客氣、極親厚的,孩子過來了,殿下當本身屋裡的那樣疼,女人吃不了虧。可我昨兒上王府去,瞥見我們家女人正在佛堂擦銅活兒呢,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蜜斯,弄得蓬頭垢麵,連著乾了三個時候,連口水都冇喝上。大師子的佛堂您也見過,大小爐鼎七八個,燭台、供盤足足二三十,全讓她一小我乾,如何乾得完?見了我,嘴咧得葫蘆瓢兒似的,說大爺上軍中去了,奶奶發的話兒,吃得苦中苦,得有個當媳婦的模樣。您瞧瞧,這麼不法的,如何攤上這類事兒。敢情聘了人來,不是來當少奶奶的,是來當使喚丫頭的!”
她是個很體貼的主子,除了俸祿給得足以外,也得容情給他們時候立室。要不是天子執意,她是想把他們都斥逐的。她這頭冇有甚麼要以命相博的大事,加上肖鐸當時候留下的東廠番子,現在長公主府裡人手浩繁,都快趕上三個百戶所了。
她從轎廳裡出來,和聲說都好,“吃得下睡得著,我還長胖了。”
可惜他細心窺伺了好久,一無所獲,對方行事謹慎,特彆對他們這些京裡來的錦衣衛防備甚嚴。長公主府四周經常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來往巡查,他冇法行動了,她那頭的動靜便也垂垂斷了。
從北京回到南京將近一年了,這一年來她深居簡出,幾近不再與京裡跟來的人有打仗。乍一見金石迎上來,她便先笑了。
看來二福晉告狀的動靜,她已經曉得了,婉婉在上首坐著,神采很不豫。
銅環攙她回上房,一麵道:“我早瞧出來了,這個庶福晉頂不循分。少奶奶的事兒,老太太冇發話,您也冇發話,幾時輪著她了?說得刺耳點兒,她的身份還不及少奶奶高呢,憑她是誰的娘,少奶奶不必買她的賬。”
小酉倉促去取大氅,婉婉攏著兩手站在門內,偏頭看金石,他在廊子上盤桓不去,就像之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