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撅著嘴,貳心癢難搔,低頭啵地親吻她一下。想起她和阿誰錦衣衛千戶說話的模樣,內心還是有點擰巴。
“我原說不要的,你們都是有家有口的,讓你們上南苑,恐怕家裡放不下。”
金石笑道:“殿下的美意,轉頭隻怕害了他們。皇上眼裡不揉沙,誰敢臨陣脫逃,還能有他的好果子吃麼!”頓了頓又道,“殿下不肯意費事彆人,臣都曉得。可錦衣衛冇有殿下設想的那麼嬌貴,水裡來火裡去的,摁下就是一枚釘子,四海為家是我們的命。”
他們這裡喁喁說話,有人從門長出去,瞧見她和旁的男人搭訕,臉上頓時不是色彩了。但不快隻在她冇有瞧見他的時候,他核閱阿誰錦衣衛,端倪如炬,氣勢淩厲,乾這行的身上不知背了多少血債,他們是天子稱手的利刃,是殺人不眨眼的機器。婉婉心腸好,眼裡從冇有貴賤凹凸,他卻很嫌棄這些人,他們是朝廷安插的眼線,明天能護你全麵,明天就能對你拔刀相向。
金石細心看她,本來視野不該在她臉上逗留,這是犯上,是不答應的。可兒不免有情不自禁的時候,真有些忘分寸了,他問她,“殿下好麼?”
她聽後飛紅了臉,“是,都好。還要感謝你,和我說了那麼多,給我泄氣兒。我聽你的,可算比及了。”
她笑著替他正了正衣衿,細聲說:“我免得了,今後不必我拋頭露麵,何用再上二門外頭去?你也是,瞧著辦大事的,這上頭竟耿耿於懷……”
在京休整了兩天,終要回到南苑去。婉婉內心也焦急,恨不得立即分開這座長公主府,這是囚禁她的樊籠,她一時也不想在這裡多逗留。
他看了她一眼,滿臉怨懟,“我想了好久,這話還是得和你說。阿誰金石,今後不能再見了。”
婉婉現在是隨波逐流的,他說應當解纜了,她便倚在他身邊,哪怕他帶她到天涯天涯。
他坐不住,湊過來看,被她好一通責怪:“誰叫你動的!你瞧瞧,衣裳的紋理對不上了!”
她畫興大發的時候愛玩兒工筆,把他打扮上,請他坐在那邊讓她臨摹。他是金玉一樣的人,錦衣華服,臉上帶著微微羞怯的笑意,艙外細碎的金芒打在他身後,他的五官如詩一樣,筆墨難以描述。
團聚以後要做甚麼呢?最好甚麼都彆做,就如許一頭躺著,把艙頂上的天窗翻開,白日看晴空,夜裡看星星。時候過得很慢,一點一滴都是充分、有實際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