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發甚麼愣呢！”她正入迷，耳朵邊上炸了雷，工頭寺人臉拉得八丈長，“瞅甚麼瞅，說的就是你！大雨拍子要來了，你木頭樁子似的戳著，叫王爺淋雨不成？”一把黃櫨傘鹵莽地塞進了她手裡，班領一疊聲打發她，“快去快去！”
一主一仆一拍即合，竊竊私議著，把行動前後的統統所需都籌辦好了。
五七和小酉憐憫地看著她，眼神裡寫滿了“怕不怕您本身曉得”的無法。
“再等等，這才第一名呢！”小酉毫不泄氣。
明天赴宴的人比較多，除了外埠的，朝廷當中排得上號的也都在受邀之列。大臣來了一撥又一撥，前麵是一串二字王，那些宗室婉婉一個也不認得，隻曉得他們都用彩妝方龍補子。幸虧有五七，他像報菜名似的唸叨著：“常山王、渤海王、成都王……”
寺人們不遺餘力地套近乎，婉婉這才掀起眼皮往外看——來人戴翼善冠，穿紅色團龍圓領袍，意氣風發的年紀，卻有金石般中正平和的風骨。進門時或許是偶然，垂袖拂過一樹紅梽，花樹搖擺，撼了滿地落英，人與花有了聯絡，俄然間變得柔嫩起來。
五七表示冇見過，本身也一頭霧水，“我們就看胸口的補子，反正藩王就八位，您瞧好了，胸前四爪龍的，都看全了不就完了。”
一陣風疾疾吹過，裝點在半空中的暑氣淡了一些，她凝神站著，聞聲西華門彆傳來篤篤的馬蹄，和轡頭上銅製鈴鐺扭捏收回的脆響。一起寺人迎出了門，代替下官員們的長隨，把人接到檻內。東廠番子叉手作揖：“凡入宮掖者，不得照顧利器。我等受命查驗，請大人恕罪。”
五七目睹躲不開，表示她們能溜則溜，本身上前領了差事，送人往皇極殿去了。小酉有點慌，挨在婉婉身邊問如何辦，現在想跑是不可的，除非亮明身份。這麼一來全部紫禁城都曉得長公主瞎混鬨，那些後妃跟前還如何顧臉麵？
五七拍胸脯下保：“錯不了的，奴婢探聽得清清楚楚，南苑王在保大坊有個彆業，進京一貫在那邊落腳。保大坊就挨著東華門呢，住在皇城東的都從阿誰門兒收支，冇有特地繞到西邊去的事理。主子彆言聲，就等著吧！不過您得承諾奴婢，看一眼就走。您在這兒多擔擱一會兒，奴婢們的小命就多懸一會兒。”他那雙小眼睛矯捷地察看四周，壓著聲兒說，“東廠番子眼下在肖少監手上捏著，保不定怹白叟家甚麼時候就上這兒來了，如果他瞧見您，您想想如何交代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