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看罷胡宗憲的親筆信,王崇古聽俞大猷說得激憤,不由苦笑。
俞大猷歎了口氣,自腰間取出些散碎銀子,塞他手裡頭:“整點菜,彆還冇吃就讓人瞧不上了。”
“這是一層,但另有一層……”陸繹輕聲道,“聖上現下這般惱火,毫不是我們幾句話就能停歇。岑港攻不下來,這黑鍋就得有人來背……”
“是,但噴筒殺傷力有限,僅能讓倭船的帆燃燒起來,不敷以克敵製勝。若倭船在海上,船燒起來,他們便不得不跳下海,但船在港口,他們隻需登陸滅火。”噴筒手也非常煩惱,“如果能把倭船引出來就好了,可惜他們奸刁得很,不管如何叫陣,都縮在港口裡。”
這日打尖時,今夏湊到岑壽中間,好言好語道:“哥哥,能不能把輿圖給我瞧瞧。”
這輿圖是錦衣衛內部所用的輿圖,比起六扇門的,更加邃密,一川一河皆曆曆在目,連不起眼的村莊都會標註出來,今夏一拿到就愛不釋手,在樹蔭下細細察看――岑港的位置,新河城的位置,另有杭州城的位置,暗自默算陸繹此時是否已經到了岑港。
“叔,瞧見那邊的人了麼?”她略抬抬下巴。
“將軍,仗要接著打,可我們也得想想後路……”王崇古勸道,“打不下來有打不下來的原因,總得讓聖上曉得,我們不能老是替上頭背黑鍋。”
“放心吧,有我在這裡,誰也占不到便宜。”
此時正妙手攥黃布的俞大猷轉過身來,遠遠瞥見了陸繹,麵上雖無神采,眼底卻有著對這位擺瞭然是來監軍的錦衣衛粉飾不住的膩煩。
今夏看著她手中的雪青衫子已成型,仍叮囑道:“不焦急啊姨,您彆累著眼睛。”說罷,她放下車簾,將丐叔拉到一旁。
俞大猷猛地回身,大步流星地分開。
陸繹凝眉朝岑港望了很久,回身問噴筒手:“噴筒應當是船上射程最遠的,有多遠?”
今夏偏生耳朵尖,接過輿圖對勁洋洋地點頭晃腦道:“他天然是感覺我那裡都好,你的目光又如何比得上他。”
“你……”岑壽冇好氣地把輿圖從懷中取出來給她,嘀咕道,“真不曉得至公子看上你哪點好。”
陸繹淡淡道。
今夏撩起車簾:“姨,餓不餓,我拿點吃的過來?”
站在營門口等了好半晌,陸繹與岑福二人才比及連喘帶呼哧趕來的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