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寂然,無人再敢亂嚼舌根。
“救兵正在朝新河城趕來!”戚夫人朝世人朗聲道,“戚將軍在兩浙抗倭多年,何曾棄百姓於不顧。他說過:凡我將士,躍馬食肉,握符當關,其所統軍卒,不耕而食,不織而衣,征農商之稅課為之扶養,毋問風雨宴安,坐糜餉餼,不過用其力於一朝,除亂定暴則民生遂,民生遂則國本安,亦以是保民也。本日新河城被倭寇兵臨城下,戚將軍定是心急如焚,他也要我們撐住,等候救兵趕到!”
“是!將軍說,隻要有夫人在,新河城就能抵到最後一刻。”
是他!真的是他!
“救兵來了!來了!”
“我姨叫你來的?”今夏四下張望,冇瞥見沈夫人,“她人呢?”
到了下半夜,新河城外的倭寇已然被蕩清,或殺或俘,明軍擒獲了上百名倭寇。
稍遠處,藍道行望著陸繹與今夏的身影,低首淺笑,然後順手摸了摸馬兒的鬃毛,牽著它隱天玄色當中。
今夏早已餓極,伸手就拿過一張餅撕來吃。
倭寇被兩端夾攻,因是在暗夜當中,也弄不腐敗軍究竟有多少人,有聞聲明軍口中呼喝,隻道是戚繼光當真率雄師回援,一時候丟盔棄甲,四周奔散,隻顧逃命去了。
“等了一天救兵都將來,底子就不會來了!”
回身時,眼角餘光似在城門外瞥見一人牽著一匹馬,正朝城內徐行行來。因人已困頓,她並未在乎,徑直朝前走去。
淳於敏略帶羞怯地抿嘴一笑:“是我烙的,我看過你做過幾次,想著你們喜好吃,就試了一次。楊大哥,你嚐嚐,可另有甚麼不敷?”
彷彿為了讓新河城的百姓曉得他們的到來,從救兵地點之處傳來一聲長長的號角聲,聲音渾厚,恰是新河城百姓平日聽慣的戚家軍的號角聲。
楊嶽瞥了她一眼:“夏爺,先操心麵前的事行不可?”
“戚將軍來了!戚將軍來了!終究來了!”
明軍回援的將領胡守仁縱馬至戚夫人麵前,翻身上馬,向她恭敬見禮。
淳於敏提著食盒,很有點吃力地朝她行來:“我給你們送飯來了,楊大哥呢?”
“嗯。”
煙花尚未燃儘,城牆之上已是一片歡娛之聲。
戚夫人高高立在城樓上,望著黑壓壓的、愈行愈近的倭寇雄師,眼中有著決然:不管救兵可否趕到,她都要將這座城守到最後一刻!
楊嶽順手用胳膊肘捅了下今夏的後腦勺:“說甚麼胡話,淳於女人將來必定是嫁入大戶人家,底子用不著做這些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