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帝歿,酒保全都殉死了。”
“王爺差矣!”
刀戎一怔。
刀戎道:“當年廢帝曾逃至西南,在通寧遠扼守,與朝廷軍鏖戰數月。廣武侯陳景便是死在通寧遠一戰中……厥後,廢帝兵敗叛逃回京,行刺先帝被俘,不知何故又逃出了都城,率殘部數十人再入西南,就藏在這個葫蘆寨中。我父親發覺非常,當即密報傳京,是永祿爺念及與廢帝的叔侄之情,不忍誅殺,這才密令祖父:圍而不殺,端看其行。”
謝放雙手捧過明黃的聖旨,漸漸展開,目光暴露驚奇的神采,然後目光龐大地遞到趙胤的麵前。
說話間,他袖口微抬,鳴鏑已然在手,豈料,刀戎卻俄然怒罵一聲,彷彿是氣得狠了。
趙胤皂靴抬起來,往前一步,望向山穀中起伏的火光。
兩邊擺開了步地,氛圍劍拔弩張。
“猖獗!”趙胤沉喝一聲。
“敢問王爺,老夫到底所犯何罪,要遭到王爺這般熱誠?王爺潛入私寨,又是所為何事?”
趙胤側目,使了個眼色。
他彷彿是這個天下的王。
趙胤卻俄然沉聲,“廢帝殘部皆殉死?”
趙胤麵無神采,“廢帝哪年歿的,因何而歿?”
說著,他的眼睛望向雨後的小屋,俄然感喟一聲。
他聲音安靜,卻帶了怒斥,偏生又極其有理。
時雍微驚,“都死了?”
“冇錯。這些銅錢確切與大晏通行的永祿通寶有不同,可他不是私鑄,更不是假幣。”
趙胤冷眼逼視。
當時的時雍和趙胤,都是人群中的一員。
無人說話,趙胤隻是安靜地看著他。
一隻腳踩過積水的泥地,他站在銅錢跟前,漸漸彎下腰,將貨幣撿了起來。再昂首,他一雙眼格外的陰涼,模糊另有幾分笑意。
“王爺安知老夫不感念皇恩,不兢兢業業?無憑無證,王爺到底是要為老夫定甚麼罪?”
“錦城王私闖禁地,這是要做甚麼?”
刀戎與他對視,駭然一懼,隨即又大著嗓門詰責。
“葫蘆寨是老夫的家宅,彆說是錦城王,就算是當今陛下到了,想來也冇有私闖臣子家宅的事理……”
趙胤道:“賢人雲:六十而耳順,聲入心通,無所違逆,知之之至,不思而得也。為何土司大人虛活了一個甲子,尚未能領受萬一?坐鎮通寧遠,土司乃人上人。朝廷看重,百姓畏敬,掣肘一隅,如一方諸侯。如此也不滿足,是要做甚麼?”
四周溫馨一片。突地,木門砰的一聲響,大開兩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