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馬扶舟“失手”殺死巴圖,烏日蘇的汗位便穩了,而趙胤當場禁止了白馬扶舟對巴圖痛下殺手,時雍恐怕被寶音會記恨在心,對他倒黴。
並且,他說督官冇科罪,就是提示白馬扶舟,這是北狄的地盤,不是南晏,由不得他們脫手殺人。
“通寧公主,還好嗎?”
世人昂首,但見一抹紅色影子自驛站房簷輕躍而來,行動輕巧,彷彿白緞飛舞,指尖捏得清楚是一管鐵笛,本是溫和器物,卻自帶一股森然殺氣,轉眼便與趙胤的玄色身影膠葛一起。
“舟兒。”寶音在時雍的攙扶下,沉著地看著這統統,見狀冷冷出聲,“東定侯說得對。此犯,當由督官措置,你我不成指手畫腳。”
“是。”時雍應了一聲,目光遊動下落在趙胤安靜的眼睛裡。
“姨母,還好吧?”
在場世人,也是驚呆。
賤人所生的雜種?
陳嵐冇有說話,素白的手重挑燈籠,隔著牢木圓滾的木柵欄,一動不動地看著內裡的男人。
當今之世,恐怕還冇有人能在趙胤和白馬扶舟的合擊下逃命。
巴圖哈哈大笑著走了出來。
……
“東定侯,這是何意?你要護著這個殺人凶手不成?”
“受死吧!”
一聲吼怒,隻見他俄然拋脫手上長鐵鏈,一把將麵前的幾把長槍套牢,用力一翻。幾個兵士始料不及,身材被他狠狠地拋翻在地,而他們手上的長槍,順著那力道便朝背後的寶音長公主疾刺疇昔。
巴圖麵色一變,雙眼細心打量著她,喉頭一陣哽咽。
局勢瞬息萬變。
繡春刀在鐵鏈上劃過,碰撞出一串亮眼的火光。
哼笑一聲,她垂下眼皮,“阿胤做得對。巴圖現在還不能死。”
這“甩鍋大法”不但驛丞會用,督官也會。就在今兒淩晨,他剛接到動靜,哲布親王受命前來驅逐南晏長公主一行,已在半道,想來這兩日就要到了。
提著燈籠前行的是一個女子,一襲素白的披風,頭上戴著一頂龐大的帷帽,將她的臉遮了個七八分,一雙眼掩在帷帽下,如波折叢中燃燒的一簇火,看不出悲喜,卻披髮著一抹詭譎的光芒。
另有,那一盞通往地牢的燈籠,在寒光中遊動,彷彿鬼火。
巴圖瞪大眼睛,耳膜嗡嗡鼓勵,眼裡的恨意幾近要在寶音身上戳出幾個大洞穴來。
聽她一口一句“巴圖”,直呼其名,寶音內心又好受了一些,手腕壓下去,握住時雍的手,感喟道:“有權決定他存亡的,不是我,是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