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日蘇皺了皺眉頭,一言不發。

“是!”

他半垂的刀尖抬了起來,手臂有力地直指來桑。

巴圖大駭,緩慢收刀。

愛?

來桑不是在獵場麼?

“平常母親老是騙我,說我是父汗最寵嬖的孩子,也是兀良汗最高貴的王子。吉爾泰他們也是這麼說的,大家都這麼說的,一個個捧著我,慣著我。父汗默許了,我也信了。直到本日我才明白,這是天底下最無法的謊話。說的人在扯謊,聽的人也在扯謊。而我,就是阿誰最好笑的傻瓜,活在謊話裡沾沾自喜,自發得是……”

困是一方麵,不想摻雜又是另一個方麵。她昨夜完整冇有睡好,這麼躺到床上,很快就有了睡意,迷含混糊間,聽到塔娜的喊聲,這才展開眼,不悅地問。

“公主來得恰好。”

“我記得你曾說過一種縫合之術?二皇子這傷,恰是合適。”

烏日蘇沉寂半晌,看了看烏黑一片的星羅台,走上前去,低聲問:“父汗,星羅台,搜是不搜?”

“你是要與你母妃同罪嗎?”

來桑仍然悄悄地看著他,“兒子救母天經地義。父汗徹夜想要血濺星羅台,那便先從兒子的屍身上踏疇昔。”

說到這裡,來桑喉頭俄然一梗,雙眼直勾勾地望著巴圖。

“二皇子?”

一字一字,來桑說得安靜,卻擲地有聲,清楚是存了搏命之意。

“阿拾,你來救我了……真好……”

四周俄然沉寂下來。

“公主,二皇子快死了。褚老讓我來請你前去。”

“搜!”

來桑氣若遊絲,“父汗,兒子求你了……”

“父汗,你從未愛過我的母妃,冇有愛過我,對不對?”

“我來看看。”

來桑年事不大,平常在大妃阿如娜的庇佑之下,活得肆無顧忌,做事打動向來不計結果。但是,他並不是當真笨拙,對巴圖的為人多少有一些體味。

巴圖目光一閃,冷哼道:“那得看她做了甚麼,一共犯了幾條大罪。”

“來桑!”巴圖氣得牙齒咬緊,他堂堂兀良汗王,怎會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少年所威脅?

來桑嘲笑,“你是我父,你若殺我,我不敢抵擋。但是旁人,嗬……”

“草原之鷹”公然名不虛傳,巴圖一把鋼刀在手,在馬嘶聲裡縱身上前,驃悍英勇,殺氣騰騰,單看阿誰陣仗就極其嚇人。

他直呼其名,氣得巴圖暴跳如雷,再未幾話,猛地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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