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胤抓住她的手,看來的雙眼充滿了血絲,聲音非常沙啞:“我不餓。”
趙雲圳看著他不說話。
說到此處,陳宗昶彷彿悲從中來,雙臂扣住趙雲圳的胳膊,重重低下頭來。如此高大的一個大老爺們竟然哽咽起來,一副悲從中來的模樣。
他隻要九歲。
而現在的時雍,就站在這個撼動了大晏江山的“惡魔”背後,看著他苗條冷酷的背影,心疼地暗歎一聲。
好半晌,隻是問:“你信我嗎?”
趙胤轉頭看他,緩緩牽起嘴角,聲音安靜。
“定國公,我不會的。”
趙雲圳眉頭微皺,往外奔了出去,跨過門檻時,他轉頭看了一眼低頭而立的陳宗昶,後退兩步,又大步飛奔出去。
陳宗昶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痛聲道:“陛下能夠已經薨去,趙胤要扶太子即位,臣不得不從。太子本就是太子,總有一日會是天子,臣對此冇有疑義,臣隻怕你對趙胤言聽計從,任人把持……”
孩子從殿中奔出來,猛地撞到趙胤麵前,看他跪在地上,趙雲圳愣了愣,哈腰將他扶起。
內殿的門後,陳宗昶冷靜地站立著,一言不發,李明昌和皇貴妃亦是低頭而立。
趙胤安靜地看著他,緩緩道:“陛下尚未復甦。”
時雍搖了點頭,走近將他的風氅繫好,看著他冰冷的麵孔,眼角帶笑地望著他。
怪不得!
趙胤悄悄拂了拂袖,麵無神采地踩著一地的鮮血,挺直脊揹走到乾清宮正門,一步一步踏下台階,在世人的目光諦視中,走到門口漸漸叩拜下去。
“乙一!”趙胤驀地閉上眼睛,一字一頓寒氣逼人隧道:“魏州便是乙一。”
“走,我們去看父皇吧。”
趙雲圳看著他,好久冇有說話。
趙家人,有哪一個是傻的?
不解為甚麼連她都對魏州生出狐疑,趙胤卻對他堅信不疑,不解為甚麼錦衣衛龐大的諜報體係俄然見效,不解為甚麼趙胤“十天乾”在如此關頭的時候會掉鏈子,差一點在乾清宮變成大禍……
不知為何,趙雲圳內心那塊大石頭俄然就落下了。
時雍看著他這般做派,內心唏噓。
一個小小孩兒能說出這番大事理,竟讓陳宗昶忘了悲傷,呆呆地看著他。
“阿胤叔,我父皇的傷如何了?”
魏州是他的親信,親信,是他親手汲引的鎮撫使,魏州一貫唯他馬首是瞻。現在天子存亡未卜,小太子監國,趙胤無疑已是大晏權勢最大的人。他這個看似受益者的人,辯白說背後主謀不是他,何人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