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謹保持著作揖的姿式,姿勢放得更低了,神情慎重。
這件事就費事在一個“度”上,要給楚家施壓,但又得剛好好處,不能逼得對方寧肯魚死網破……
麵對聰明人,楚千凰乾脆地直接道出了來意:“郡王,我們頓時就要離京了,我放心不下弟弟,有一件事想請郡王幫手。”
“逸哥兒是你看著長大的,他甚麼性子你還不體味嗎?明天如果有人敢欺負你,第一個衝上去為你出頭的人就是他!”
“你彆怪你父親,都是我冇攔著他……”
楚千凰內心滿盈著一股說不出的滋味,明顯是楚雲逸讓她出主張,明顯楚雲逸也得償所願了,到最後卻弄得彷彿她不安美意似的。
楚千凰捏著一方帕子親身給薑姨娘擦拭淚水,淚水把脂粉沖掉了一些,暴露脂粉下那蠟黃的肌膚,以及眼角一道道細紋。
薑姨孃的眼眶內又浮起了淚花,眼神有些恍忽,麵露溫情。
自沈氏回了穆國公府後,侯府就冇消停過,楚令霄與楚令宇兄弟倆為了那件差事爭鬨不休,每天吵。
兩人在涼亭裡隔著一張石桌麵對而坐。
自打客歲元清觀護駕那件過後,楚雲逸較著與她冷淡了,他們姐弟這幾個月來講上的話也屈指可數。
但是,她也不想放過楚令宇這個禍首禍首。
楚千塵眨了眨眼,想了想,也抬手去摸了摸他的耳朵,直把他冰冷地耳垂給揉暖了。
薑姨孃的話斷斷續續,言下之意是當初把兩個孩子互換了,是楚令霄的主張,她太軟弱了,纔會由著事情一步步地錯下去。
躺在內間的楚千塵在美人榻上翻了個身,目送顧玦去了外間,不一會兒,內裡就傳來了顧南謹熟諳的聲音:“九皇叔,後天昊人就要出發離京了。”
“恰好幽州間隔都城千裡迢迢,動靜閉塞,想探聽一點都城的動靜也不輕易。我是回到都城才曉得你……”
薑姨孃的身子又是一陣狠惡的輕顫,才接著道:“凰姐兒,你是我的第一個孩子,當初……”
歸正王爺說甚麼都有理!
她又以一聲悠長地感喟聲作為掃尾,冇再說下去。
薑姨娘半是感喟半是感慨地又說了一句,就點到為止地不再往下說,引得聽者浮想連翩。
楚千凰也冇把話給說死,這件事另有很多不肯定的身分,比如沈氏現在鬨著要跟楚令霄和離了,連楚雲沐都要帶走,如果是真的,楚雲逸就少了一個合作敵手,她就擔憂沈氏是在以退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