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順勢做到錦帕身邊，執了酒杯笑道：“本日表情不錯？”錦帕點點頭：“恩，好生睡一夜，心機也暢快些。”
錦帕瞪圓了眼睛：“我？我喝酒？喝醉了？我未曾說錯甚麼話罷？”
隨即想起了甚麼問道：“仙君昨晚有何要緊事，何故丟了錦帕便走。另有為何錦帕甚麼都不記得了？”蘇慕正自啜了一口酒，頓了頓道：“昨夜你飲了些酒，未曾喝幾杯便醉了，剛巧九重天那樁事有些告急，我便托了無量將你送來玉苑，反正他與這玉苑花魁有些故事，是膠葛不休的。”
無量兀自捏緊了酒杯，有些自嘲的一飲而儘。殘酒順了他下頜細細滴下，浸濕了領口一道栩栩如生的蘆荻。他驀地想起數千年前蒹葭還是花池的一名小婢子，采了花露正要交差，被他橫在路邊擋住。也是這般冷冷僻清的回了他：
“神君莫要膠葛，煩請自重。蒹葭不肯去你天機閣當差。”
錦帕考慮了一下道：“無量神君與蒹葭女人有些乾係？我…我不曉得該當如何講，我總感覺蒹葭女人身上，有些古怪。總感覺，不似普通人界女人。”
無量卻未曾重視，蹙了眉道：“如此，多謝女人了。”
蘇慕攜了她手道：“前些日子化入你體內的的兩枚內丹怕是還未曾週轉過來，我來時聞到城郊荒山有些邪氣，我們這便去轉轉，如果碰到惡妖，收了他便是。”
無量背手站在蒹葭身側，彼時東風恰好，滿室旖旎氣味，這兩人身側卻似覆蓋了一層寒霜。無量道：“舍妹？”蒹葭迷惑道：“那黃杉女人不是公子的胞妹？”
蘇慕不置可否：“這個天然，蒹葭是九重掌管花池的仙子，這一世是她曆劫的最後一世。終歸與淺顯凡人是有些分歧的。”
錦帕正欲答覆，忽的蘇慕凝眉一喝：“誰？！”
錦帕癟了癟嘴，慢吞吞的在背麵移了過來。
無量忽的握住蒹葭手臂，眸色烏黑，定定的望了蒹葭道：“我未曾喝醉。”蒹葭不動聲色的抽脫手，退了一步回身便走。
一晃千年，竟還是這般類似。
無量愣了一愣，隨即瞭然：“是。未曾想她已與你說了。我這舍妹性子活潑，也無甚本領。家父甚好琴，鄙人找蒹葭女人，便是想求請女人，傳與舍妹琴藝。好博家父一笑。”
錦帕從桌子上爬起，眼神亮亮的：“去那裡？”
很久的沉寂。無量抬手要了酒，自顧灌入口中。蒹葭也似未曾瞧見，兀自站著。滿室管絃之樂，芙蓉春帳。他二人倒是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