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淡淡的聲音,喝止了芷蘭阿昌無聊的對罵,兩人相互看不紮眼的哼了一聲,隨即扭頭。
“芷蘭!”
東郊的光祿寺不但僅是國寺,也是春日裡京中貴族踏青玩耍的好去處,光祿寺的後山有一片十裡範圍大小的桃花林,現在恰是桃花盛開的時候,桃花燁燁,此中一點綠意,看起來甚是賞心好看。
僅僅隻是一眼,便讓人生出靠近之感,周身繚繞這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令人敬佩,隻是那生硬的雙腿,為他打了幾分扣頭,那男人固然是淡笑著,季繁華卻從他的眼底看到了淡淡的疏離與冷酷,那是一種對任何事情都涓滴不在乎的冷酷。
季繁華將高低打量著麵前的男人,卻發覺他渾身高低除了拇指上的那一個白玉扳指以外,並無其他金飾,難不成剛纔不是他?
沉默很久,也不見那邊有人迴應,芷蘭正想上前,卻瞧見桃林中有一個小廝推著一個坐輪椅的男人緩緩走了過來。
纖細蔥白的手指悄悄撫摩過琴身,收回幾聲清脆動聽的樂律,此時季繁華的臉上也浮起了一抹笑容,宿世的她總喜幸虧這沉寂的桃林裡操琴,偶爾另有簫聲與她和鳴,她總感覺那小我是懂她的,她亦是懂他的,固然她二人未曾見過,但是她早已奉他為知己,以樂交心,能知吾心,足矣。
“父親如何不跟母親到處逛逛?”季繁華親手倒了杯茶,遞了疇昔。
“是,女兒曉得!”季繁華點頭答道,內心倒是嘲笑,民氣到底都是偏的,季榮嫣比她不太小上幾個月,遵循年紀她們還是普通大呢,不過她麵上倒是涓滴不露聲色,歸正這樁婚事是非禍福都不管她的事,她隻要明哲保身便好。
一道輕微的咳嗽聲響起,接連著笛聲戛但是止,季繁華心中一頓,玉手一抖,收回一道厚重的琴聲,眉頭輕蹩,彷彿是有些不悅。
桃林的中心有一個亭子,東風拂過帶著絲絲暖意,芷蘭將一個軟墊放在了冰冷的大理石椅上,季繁華順勢坐下,一台七絃琴放到了季繁華的麵前,陽光透過樹隙傾灑下來,季繁華整小我被覆蓋在一股晨光裡,雲霧昏黃,如夢似幻,好似九天仙女普通,美得不似真人。
錦袍男人身後的小廝頓時眉頭一擰,回道:“那裡來的小丫頭,明顯是你們打攪了我家公子的清修纔對!”
此次踏青除了身在虎帳的季榮雲以及被禁足的李姨娘,算是全數到齊了,就連二房的季榮涵也過來湊了熱烈,本來季榮樂也想跟著過來,卻被魏氏關在了家中,死活不讓出門,魏氏是本性子要強且善妒的人,從季和澤的後院裡就能看出一二,平常就連略微有些姿色的丫環都被不能靠近季和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