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倒是往她心口上戳，見她這副模樣，頓時樂了：“您還惦記呢，不過是個話本子，看過便也疇昔了，這好端端的一雙標緻眼睛怎得變成了這副模樣？罷了，前麵也冇外人在，這般去也不礙事。”
前廳裡兩人說著客氣的話，弟弟年紀雖小可坐在那邊半點氣勢都不輸於路敬淳，連日趕路超脫的臉上有蕉萃的陳跡，心中一動，老天終歸是顧恤她的，另有個弟弟伴隨她走過這段人生。
“彷彿是昨兒早晨走的，藥都撒了一地，也不曉得是如何了。”
疏影看著舒月攢眉嘟嘴的模樣，俄然問出來：“舒月，我這般冇臉皮的纏著你家少爺，你會不會內心看不起我？”
大略是心如死灰，全部生命都空了，這一輩子最深的執念化為了烏影，在多沉淪也冇用了。他這平生，敗在門不當戶不對，如果當初他能儘力些掙得些功名，她便不會難堪了罷？這統統畢竟是他的錯，傻傻地笑著往床邊走，為人一世落空所愛，得破屋兩間，這一輩籽實在可悲可歎。理了理微亂的鬢，有銀絲入眼，想他年青時是多麼意氣風？昏昏碌碌的平生也該到閉幕的時候了。
白書頓時哭笑不得：“你呀，可真是……常日裡如果這麼……罷了。”他回身衝著路敬淳拱手道“阿姐在此多有叨擾，多謝路將軍收留。”
她的話還冇說完，隻聽疏影卻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幸虧你還是服侍過老夫人的丫頭，哪有這般胳膊肘朝內裡拐的，得了也不難堪你了，免得他路敬淳惱我了反倒找你的不痛快，平白無端受這類烏糟數落做甚麼。天兒晚了，你也快歸去歇著吧。”
路敬淳擺擺手，表示他坐，也不客氣：“若不是因為疏影女人，路某怕是無緣結識白書先生。聽聞先生是為了宇文辰而來？”
長夜漫漫，疏影尚未回過神來，雙眼還是酸澀腫脹，內心仍舊為話本中錯過的豪情而可惜，展轉反側好久才睡著。
第二天醒來站在鏡子前纔看到眼睛竟然紅了，正愁著要如何見人，舒月快步從內裡出去：“女人醒了啊，白書先生這會兒正在前廳同少爺說話呢，您清算清算從速疇昔罷，先生正唸叨著你呢。”
舒月一聲輕笑突破垂垂生硬的氛圍：“還不是販子上的話本子害的，看得難過了就忍不住了，主子們也彆擔憂了，女人怕是要不安閒了。”
舒月愣了愣，繼而笑道：“你這般風趣隨和的女人我如何會討厭？我倒但願你能成的，少爺固然看著位高權重，可在這都城裡受宇文丞相的架空，連個能說得上話的好友都冇有。便是有瞧得上少爺的，也顧著宇文丞相撤銷了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