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緊跟下落子,指尖不經意從他指尖上碰過。
韓敘之渾身都在顫抖,望著她燈火下仙顏的容顏,牙齒打戰,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隔間裡的聲音垂垂小了,彷彿是能砸的東西都被砸了個精光。
她諦視著閣頂,一顆心跳得極快。
他運功壓下那股躁動,緩緩落了一子。
碎玉敲冰般的清越聲音自背後響起,沈妙言回身,隻見君舒影環胸靠在廊角,姿容傾城的麵龐,透著冷酷。
君天瀾體內煩躁更甚,猛地把她推開,見她趴在地上比並不肯走,雙眸更加赤紅,上前攥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辯地把她往屋外拖。
沈妙言冷著臉,居高臨下地睨著他,“你害四哥至此,這趟落水,不過是給你一個小小的經驗。韓敘之,彆再在我麵前呈現。”
薛寶璋盯著棋盤,勾唇一笑,把手中的黑棋丟進棋簍,“我輸了。”
她倉猝昂首看去,隻見君天瀾一雙眼猩紅可怖,彷彿看不見她在這裡,隻大步走過來,翻身上榻,扯過錦被,淡然地合上雙眼。
現成的解藥就在他的床上,他本身不肯用,怪不得她心狠手辣。
薛寶璋滿臉不解,“為何?”
君天瀾背對著她,麵無神采地搓洗動手,聲音還是嘶啞:“我說,滾。”
他頓了頓,當真道:“若他一輩子都被關在青雲台中,你也要跟他一輩子嗎?”
薛寶璋抿了抿唇瓣,抬手褪去衣衫,挑開被褥,咬破手指,點了幾滴血液到褥子上。
他躲不了的……
他寧肯單獨忍耐那種痛苦,也不肯碰她一下……
薛寶璋棋藝師從君焰,算是鎬都城女子當中數一數二的了,即便與男人對弈,也能不落下風。
有舊傷,也有新傷,約莫是方纔弄上去的。
君天瀾收回擊,彷彿未曾發明那藐小的觸碰。
沈妙言輕哼一聲,繞過他就要分開。
薛寶璋抬眸,瞥見他的麵色,彷彿比方纔紅了些。
君天瀾俄然鬆開手,低頭望了眼方纔碰過薛寶璋手腕的手,下認識地掠到水盆邊,不斷地沖刷。
君天瀾拈起一顆子,卻莫名感覺渾身炎熱難受。
但是她毫不能分開,一旦錯過今晚,她再到青雲台來,這個男人必將會對她起狐疑。
薛寶璋站在原地,盯著緊掩的房門,手腳冰冷。
但是君舒影今晚在青雲台外逮著她,那裡肯等閒放她歸去。
他抬手,下認識地扯了扯領口。
她悄悄撫摩著尚還平坦的肚子,她必須,必必要與他產生伉儷之實。
她的聲音嬌嬌軟軟,帶著決計的引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