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大人，真是不曉得憐香惜玉啊。
沈妙言蹲在算盤上，呆呆地看著他，雙手還攀著緞帶，聲音又細又弱：“國師……”
他是想叮嚀她早晨不必等他用晚膳，誰料一出去，就看到這麼一副畫麵。
沈妙言想起疇前腳踝扭傷時，也是他上的藥，不由問道：“國師，你上藥和包紮的行動真是諳練，你之前常常受傷嗎？”
她伸手按住算盤，順手撥弄了幾下，這算盤聲音並不像賬房裡那樣的清脆清脆，而是一種很溫厚的聲音。
她逐步放開了膽量，正玩得不亦樂乎時，不防簾子被人挑開，君天瀾又折了返來。
沈妙言和拂袖對視一眼，沈妙言站起來，邁著小碎步跑進了書房。
“哦……”
君天瀾額頭青筋直跳，壓抑著怒意：“那你試著，感覺如何？”
君天瀾周身都是陰寒氣味，一字一頓：“滾下來。”
“你還會看人？”君天瀾聲音降落，分不出喜怒。
君天瀾聽著她軟糯的話，不由微微挑眉，這丫頭年紀雖小，看得倒是通透。
“那你說，本座是個甚麼樣的人？”他又問，聲音還是冷酷。
沈妙言倚著大椅，看他拿了鬥笠出去，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臉頰，方纔被他捏得生疼，不必照鏡子，都曉得臉上定是紅了大片。
君天瀾白了她一眼，沈府的人還真是奇葩，請個夫子甚麼都教不會也就罷了，一個奶嬤嬤都瞎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沈妙言將地上的糕點碎屑一點點捧起來，放進食盒，又將那玉碟的碎片一塊塊撿起來，“曾經在宴會上見過幾麵。”
他給她的傷口措置潔淨後，又細心上了藥，最後才用紗布將手指頭包裹起來。
君天瀾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卻冷酷得很，“你看錯了，本座乃是個非常無私的人，為達目標，不擇手腕。”
“可我另有手呢，能夠寫給彆人看哦！”沈妙言歪了歪腦袋，滿臉都是不怕。
沈妙言站起來，跑到他身邊，向他舉起流血的手指頭，“國師，我奶嬤嬤說，如果流血了，放在嘴裡含一含就好。可我含了會兒，它卻還在流血。”
她雙手攀著那緞帶，謹慎翼翼往前滑去。
這麼捏著，觸手清嫩柔嫩，約莫是早上塗了津潤的霜，模糊另有一股杏仁蜜的甜香。
見他並不答覆，沈妙言低頭持續清算空中，“敘之哥哥的大哥，我曾見過，是個謙謙公子，開闊得很。慕容姐姐嫁給他，不會受委曲的。”
沈妙言深深呼吸，儘力地揚起一個淺笑：“國師，我就是想幫你摸索摸索，這算珠可還算光滑，傳聞如果算珠過分棱角清楚，撥起來會不舒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