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氣，繞過他就要走。
薛遠鬆開手，隔著水池，淡淡道：“張大少真有閒情逸緻，燒茶都燒到禦花圃來了。”
薛遠並不說話，隻一步步朝她逼近。
“拿出來。”
薛遠嘴角抽了抽，冇說話。
沈妙言驚奇地昂首，發明他並不是在開打趣，內心對此人更加討厭，正要脫手打他，一道放蕩不羈的男音俄然自不遠處傳來：“……一碗喉吻潤，二碗破孤悶。三碗搜枯腸，唯有筆墨五千卷。四碗發輕汗，平生不伏侍，儘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靈。七碗吃不得也，唯覺兩腋習習清風生。”
薛遠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返來抵在牆上，眉眼間的雲霧皆都散去，眼底熾熱：“固然旁人都覺得你是他的侍妾，可我卻曉得，你在府中，底子冇名冇分。正因冇名冇分，以是隻要你想分開，輕而易舉就能分開。薛某鄙人，情願給女人正妻名分，照顧女人平生。”
薛遠被她的伶牙俐齒逗樂，心中罕見地柔嫩下來，因而鬆開手，淡淡道：“你摘甘草做甚麼？”
“我不去！”沈妙言被他拉停止段，小身子冒死今後躲，“歸正這裡又冇人，薛少卿大人有大量，就不能當作冇瞥見嗎？跟個女人計算幾棵草的題目，傳出去徒惹人笑話！”
她驚了驚，轉過身，薛遠身著大理寺少卿的官袍，正負手站在廊柱旁。
薛遠不讓，仍舊擋在她麵前。
“你若敢叫人，我便說壽王的寵妾不知廉恥，勾引本官。”薛遠麵色陰沉。
於薛遠，他對沈妙言的愛便屬於後者。
沈妙言也有些發楞，等回過神，才發覺他這話是輕浮，因而低著頭道：“我該回坤寧宮了，還請薛大人讓路。”
沈妙言後背撞上牆壁，麵前覆蓋下龐大的暗影，她退無可退。
沈妙言眼睛瞪得圓圓：“我不過是摘了幾棵甘草，為甚麼要去大理寺？”
薛遠居高臨下：“拿出來。”
這個動機讓薛遠怔了怔。
“那是甚麼？”
沈妙言納罕她跟他又不熟，為何這傢夥一副老熟人的口氣……
若她是他的女人，他必然不會叫她做妾。
但是在瞧見她鼻翼沁出的細汗時，他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板著臉道：“禦花圃裡的植株不得亂碰，你隨我去大理寺走一趟。”
“我冇有偷宮裡的東西……”小女人眉毛皺成一團。
說著，一個勁兒地朝角落躲，彷彿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男人聲音冷酷。
薛遠餘光掃了眼沈妙言，嘲笑道：“寵妾也是妾，妾就是個玩意兒，壽王如果不歡暢了，順手送人也是有的，何來調戲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