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早已曉得這位沈女人是壽王捧在手掌心的寶貝,想來隻要為壽王誕下孩子,側妃之位指日可待。
兩縷長長的碎髮從他的額角垂落,似是發覺到有人在看他,他展開眼,便對上那雙虎魄色瞳眸。
薛靈始終存眷著這邊的動靜,見薛遠如此,當即不忿起來:“沈妙言,你一個妾室,憑甚麼來插手宮宴?還敢對我大哥端倪傳情,真是個不要臉的狐媚子!”
在場世人俱都怔了怔。
薛靈隻得按下怒意,又狠狠剜了幾眼沈妙言,纔不甘地坐好。
“本年大周風調雨順,百姓安康,朕心甚慰。端五宮宴,諸位愛卿不必拘禮,我們君臣,不醉不歸。”
兩人在宮女的帶領下,穿太重重宮門與曲廊,終究到了斑斕大殿。
“看錯人了吧,且不說薛蜜斯與壽王有婚約乾係,宣王殿下,也已立了王妃呢。”
她目不斜視地跟在君天瀾身後,餘光悄悄打量四周,近處如曲廊扶欄、鬥拱雀替,皆都雕鏤著吉利圖案,上了五彩油漆,無一處不精美,無一處不豪華。
而她對這些目光早已司空見慣,出去後隨父母先拜過幾位王爺,最後目光從君天瀾身邊的空位上掃過。
她望向門口,薛家的人到了,連薛靈都在。
四周有人暗笑起來。
薛家席位就在壽王中間,是以說話非常便利。
君家的男人,真叫人看不透啊!
這一出鬨劇過後,大殿上方傳來動靜,福公公踏上禦階,大聲唱喏:“皇上駕到、皇後孃娘駕到……”
此時鎬都城中的貴族已經到的差未幾了,沈妙言跟著君天瀾跪坐下來,偷眼看向四周,那些官員們照顧家眷,正低聲扳談著甚麼。
眼波從白衣勝雪的貴公子身上掠過,她低下眉眼,坐到了薛家的席位上。
薛遠端倪陰霾,總像是籠了一層煙雨。
“是……”
世人齊聲。
他這個年紀正該結實,卻不知為何看著有些衰弱。
這是沈妙言第一次進大周皇宮。
薛靈緊緊揪著繡帕,雙目噴火地盯著沈妙言,恨不得活吞了她。
她又看了看身邊的男人,此人都被未婚妻戴綠帽子了,卻還這般安靜……
一番話,臊紅了薛靈的臉。
沈妙言聞聲他們的議論,偷偷望向君舒影那邊,隻見謝昭的神采彷彿不大好,而阿誰瘋子正慢條斯理地品酒,唇角還噙著一抹勾民氣魂的媚笑,彷彿是渾不在乎的模樣。
沈妙言趕緊收回視野,挽袖為君天瀾斟酒。
薛寶璋趕在她發怒前,拉了拉她的袖子,笑容端莊:“靈兒,不成對沈女人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