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大怒之下,擲出的東西竟然是他龍案上敬愛的羊脂白玉添翼老虎的鎮紙,物件兒大,吼怒的風聲也不小,若在平常,以蘇名溪這般技藝,頭一偏便能夠躲疇昔,就算是毫無武功的甄言,這東西實在也是毫無威脅的。
如果天子內心曉得蘇名溪的設法,估計都不消進宮見駕了,直接拉出午門砍了就是。冇見過這麼恃寵而驕的。
不等說完,就見蘇名溪把鎮紙恭恭敬敬放在一旁,然後一個頭就磕到地上,沉聲道:“臣請陛下收回這番話。臣待陛下之心,彼蒼可表。陛下待臣的關愛之心,臣亦萬死難報。臣不擅口舌之快,臣隻放在心中。不管臣做錯了甚麼事,陛下能夠罰臣,吵架臣,乃至是殺了臣,臣都毫無牢騷。唯求皇上不要說出如許的話,皇上可知,這番話在臣心頭,如刀子般一塊一塊割著臣的心,莫非……陛下就不覺肉痛嗎?”
是以他隻是沉著地承諾了一聲,便起家退出版房。這裡天子緊緊盯著那塊被蘇名溪的血染紅了的金磚,不由得煩躁站起家,恨恨道:“混賬東西混賬東西,就不能讓朕省費心?朕把那阮雲絲配給張靈信,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你出口氣?你覺得朕不曉得張靈信另娶是包藏禍心?那樣離經叛道的女人,就讓她吃點苦頭,莫非不是應當的?你說你跑出來攪合甚麼?氣死朕了……”
一邊想著,就要引蘇名溪出去。卻聽天子冷冷道:“你彆覺得朕是體貼你的死活,朕不過是不想讓你的血染了朕這地上的金磚罷了。等一下包紮完,從速滾過來,朕要好好和你算這一筆賬。”
正想著,便聽天子叮嚀道:“宣太醫,給他包紮一下,再過來見朕。”
蘇名溪點頭沉聲道:“好,我這就疇昔。”說完大步向前走,想了想俄然又回過甚,對阮思齊笑道:“不必擔憂我,如何說我身上這另有一份功績呢,皇上的性子我體味,不至於就砍了我的頭。倒是你,今後不要再叫我甚麼元帥和小公爺了,我就要成為你的妹婿了,哈哈哈……”
黃明不敢置信地看著蘇名溪,心想真失心瘋了吧?這會兒另有表情去體貼桌子的安危呢。不過還是老誠懇實答覆道:“倒是……冇掀翻……”
“皇上掀桌子了嗎?”卻不料蘇名溪冷不丁問了一句,黃明一愣,趕緊點頭道:“掀了,皇上發著可大地火哩。”
誰知蘇名溪卻生受了這一下,額頭刹時就血流如注,他卻不管不顧,伸手將白玉老虎接住,卻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