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問到的人隻是點頭,有人乃至一個倒栽蔥,直接倒在地上。
麵前滿是黑壓壓的人潮,官道上騾馬在長嘶,兵士們相互擁堵著叫罵著堵得短長,一日也走不了三十裡路。
天昏黃亮開,雪一陣緊似一陣,全部江麵已經被雪幕籠了。如此一來,南麵的景象反更看不清楚。
解纜的時候拔離速帶疇昔二十條大船,現在隻要六條返來。那麼,豈不是說這五百精騎減員了一大半……這如何能夠,如何能夠?
如此行軍,卻不是兀朮的氣勢。
這究竟是一支甚麼樣的軍隊啊,殘暴、驕橫、堅固,特彆是那堅固勁的確令人可敬可怖,已有我女真最刁悍兵士的風采了。
斯須,統統的女真將領都紅了眼:“兀朮,出兵吧,殺疇昔,為拔離速報仇。”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是的,他有這個信心。
“兀朮,我願打前鋒,替你拿下金陵,我們要讓金陵城中二十萬人給拔離速陪葬!”
兀朮和跟在他身後的女真將領們甚麼都明白了――倒是輸了一陣――如果拔離速停頓順利,他現在應當在大江南岸追擊宋人潰兵纔對啊!
“拔離速呢,拔離速呢?”
這個時候,隻見,船上有人抬著一個擔架下來,上麵躺著渾身是血的耶律馬五。
整整一個上午兀朮都在江邊盤桓踟躇中度過。
“杜充精銳,杜充那裡鑽出來的精銳?”兀朮呆住了:“就連你的皮室軍也敗了?”
耶律馬五腰上吃了嶽雲一記骨朵,固然脊椎冇斷,卻受了不輕的內傷,一張口就有血湧出來,這讓他一邊說話一邊咳嗽:“兀朮,對不住,咳咳……碰到杜充的主力精銳了,大夥兒實在頂不住,被人家趕到船上去了。一千……咳咳,一千人馬……隻返來三百餘人……”說罷,他眼睛一紅,滿將頭轉了疇昔。
如何說呢,很多時候老是莫名其妙地感到焦炙,人也喜怒無常。前腳他還喜笑容開,後腳就一臉的悲慼。碰到事,總愁得睡不著覺,不住的唉聲感喟,叫人看了心中替他害臊:堂堂女真男兒,遇敵儘管殺,有酒儘管飲,累了席地就睡,想那麼多,不成女人了?
被他這麼來來去去轉得頭暈,一個女真衛兵正要笑著勸他。
這下,大師甚麼都明白了,一顆心彷彿被龐大的手攥住,再透不過氣來。
那邊是揚州地界,處所富庶,火食富強,有取之無完,用之不竭的人力物力,應當能征集到充足的船隻。